“不提了,”逝云见了御璟,极力克制情绪,盯着他手上带血的纱布问,“伤得很深?”
御璟有意无意地打量手掌正反两面,淡然道:“主要是因为我对你没有防备。”
御璟神色淡漠,看上去若无其事实则要强不服,逝云笑了,可是很快又笑不出来了,疑惑地问:“我为什么会这样?”
“你当时气息很乱,潜力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可能是什么征兆,”御璟若有所思地说,“就连狄旭大人都说你有天帝陛下当年的风范,听我师父说,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天帝陛下可是纵横沙场、所向披靡!”
“征兆?”逝云细细思量,“我曾在梦里不止一次见到过红色的雪,直到昨天才明白为什么雪会是红色的,而父皇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这里……”
“毕竟血脉相连,自天帝陛下失踪以来,不断有人上负雪山搜寻却都是无功而返,若你亲自去一趟,说不定真会有什么发现。”虽然御璟说的都是实话,但是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逝云听完他的话就跃跃欲试了:“好,明天就去!”
御璟自然不愿意,说:“执音战将可是说过的:四方边境都有魔族遗患蛰伏,那些低等魔物的繁衍方式千奇百怪,繁衍情况无可估量。万一真让你碰上了,我怎么跟天后交代?”
逝云却下定决心,看看御璟手上的纱布说:“等你伤好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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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怒号,舞雪如醉,逝云再一次被漫天飞雪迷了眼,又一次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雪山之中,无数殘尸被半埋于落雪之中,神魔两种血色早就在雪层之下凝固。
此处风势太大,无法驭风而行,逝云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前走去,有时落脚太深是因为积雪太厚,有时落脚很浅是因为雪层下垫着尸骨。
狂笑声、呼喊声、撞击声、撕裂声……纷纷扰扰终于渐渐偃息,逝云惶然,环顾四周没有一个活人,只有远处的山峰那边孤零零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枯树,枝杈伸展仿佛遥遥招手,更远处有一片流光溢彩的屏障,上接天云,无穷无尽……
逝云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房内涌动的气流正渐渐平息下来,周身的情景跟被人洗劫了一般,屋内家具东倒西歪,或破损或割裂无一幸免,御璟站得老远,正惊异地看着逝云。
“难道,又是我干的?”逝云难以置信地坐了起来,可是稍微一动,床架子便发出吱吱响声,没等他找到哪里出了问题,轰然一声,床塌了,木屑粉尘扬起。
御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又梦见什么了?”
“父皇!”逝云翻开帐幔从碎床渣中爬了起来,情绪激动。
御璟狐疑地看着逝云:“天帝陛下?”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逝云走出了床榻,却又找起了自己的衣服,“诶,我衣服呢?”
原本挂在床边衣架上的衣服早就同木架一起被风刃撕裂在地了,逝云捡起来拿在手里一看感叹道:“这……”
御璟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抛给逝云说:“你现在出门,封黎那边怎么说?”
逝云接过衣服匆匆换上,说:“不跟他说,他若知道,指不定我就出不了这个门了!”
御璟对着这一片狼藉的房间跟逝云说:“就算你不跟他说,他也很快就会知道,这里可是玄武府。”
“他知道了再说!”逝云莫名迟疑了一下,又说,“算了,这事就不叫瞬影了,他伤还没好。”
御璟不放心地说:“不是应该找狄旭大人带路吗?”
“我好像知道路了!”逝云急急忙忙系上衣带就往外冲,“况且,瞬影现在一定还在发脾气,不会让狄旭跟我走的!”
果然,瞬影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内发脾气,当着狄旭的面就把桌子给掀了,桌上的药碗自然是清脆响亮的摔碎在地,只听瞬影怒气冲冲地说:“昨天就跟你说过了,还来!”
狄旭站在一旁,抖了抖衣摆,落下了方才溅在其上的汤药,似笑非笑地说:“这可过去整整一个晚上了,你怎么还没消气呀?还好清缘聪明,出去之前留了一大罐子药给我,我再跟你去取。”
“从今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她,”瞬影命令道,“你也不准去!”
狄旭不懂他火气怎么如此之大,两手一摊,问:“何以至此啊?”
瞬影愤然不语,狄旭一把将倒地上的桌子扶起来放正,等了半天见瞬移依旧没有开口,则对他说:“我看你这伤是不想好了?”
“自我八年前被逐出中宫之后,我的伤就从来没有好过!”瞬影愤恨地说。
狄旭好似站累了,端一圆凳在瞬影身边坐下,宽和地说:“怎么生你皇兄这么大的气?在封黎面前他可是处处维护你的。”
瞬影缓缓踱步到窗边与狄旭拉开距离,不可一世地说:“封黎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介边将!”
“你擅离封地,还偏偏来了北境,真以为他不敢用手中军令治你?”狄旭劝解道,“封黎如果没有明察秋毫之能,坐不了玄武之位,他之所以看破不说破,全然是给逝云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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