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
书念一头雾水,以为他说的是豆乳盒子的事情:“没事,我也没有很想吃。而且一会儿回家,在家里附近买就好了。”
她还想说几句话,驾驶座那边的门有了动静。
书念顺势看去。
谢如鹤打开车门坐了进来。他低着脑袋,没有看书念,其中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轻声问:“现在回家了?”
书念正想回复他的话,余光看到他的手,目光顿住。
谢如鹤的手修长好看,骨节明显,肤色偏白。此刻指关节处泛紫,有几处还破了皮,冒出了血丝。
书念讷讷道:“你的手怎么了。”
听到这话,谢如鹤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上,手掌不自觉握了起来,很快又松开。察觉到自己瞒不住,他认命地抬起头,看向书念。
两人的目光对上。
书念这才发现他的嘴角也裂开了。
谢如鹤的喉结滑动了下,面无表情地说:“摔了一跤。”
书念盯着看,犹疑地拆穿他:“不像摔的。”
闻言,谢如鹤补充了句:“然后撞到人了。”
“啊,撞到谁了?”
“徐泽元。”
“……”
第77章
书念盯着他略微开裂的嘴角,这次没被他的镇定从容的模样骗到。她没吭声,拿起面前的抽纸,解开安全带,凑过去给他擦掉唇角的血迹。
这样的沉默让谢如鹤有些无所适从。
像做错了事情一样,他没敢动,全身僵硬地坐在原地。
狭小的车内,仿佛与外界隔绝,安静得像是能听到空气的流动声。
车上没有药水,只能粗略地处理一下伤口。书念想了想,沾了点水,把他的伤口弄干净,随后抓起他的手,盯着他破了皮的指关节。
书念有些失神。
她忽地想起了从前。
在那个心智没成熟的时候,在那个觉得周遭的世界美好无比的年龄,她从不相信人心有阴暗的一面,只会恐惧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书念记得,在收到陈翰正发来的那个女鬼的链接后,她害怕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总觉得在暗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就有个满身是血,凶神恶煞的厉鬼在窥视着她。
也同样记得,在学校见到陈翰正时,他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口中的“摔了一跤”。
以及谢如鹤手上和眼前一样的伤口。
将他伤口上的污渍擦掉后,书念往他身上扫了一圈:“还有哪受伤了吗?”
谢如鹤沉默几秒,摇了摇头。
书念换了张纸巾,轻声问:“你去跟徐泽元打架了吗?”
谢如鹤舔了舔唇角,忘了还有伤口,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摸着脖颈,不知道她是怎样的态度,犹豫地嗯了一声。
和从前相比,他像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至少在她的面前仍然是这样。
不在意任何人对他的刁难和恶意,仿佛漠不关心。可如果对象换成她,一切好像就不同了。他永远像个保护者一样挡在她的身前,在她受到委屈的时候替她讨回公道。
会永远护着她。
书念的唇线拉直:“他还打了你吗?”
“没注意。”谢如鹤说,“就被他打了一下。”
闻言,书念的不开心表现得更加明显:“那他呢。”
“忘了。”
“忘了什么。”
谢如鹤的脸上没带情绪:“没数,不知道打了他多少次。”
“……”
本来这个事情,谢如鹤是想瞒着书念私下去做的。
毕竟前一秒才答应了她不会去找徐泽元。
但恰好在这附近看到了徐泽元,发现他还没离开这个地方。理由不用脑子想也能猜到是为了书念。
谢如鹤懒得再费心思去找他的人影,干脆在今天直接解决掉一半的事情。
一开始看到谢如鹤,徐泽元还假惺惺地跟他问着好。但随着谢如鹤当面来的一拳,他也就立刻卸下了面具。
因为腿脚的关系,一直到现在,谢如鹤基本每天都在坚持训练,身体的状态还算不错。但也因为长时间没打过架,动作也显得生疏。
纯粹是将怒火发泄在徐泽元的身上。
所以也同样被他伤到了,除了嘴角的伤,还有腿。
大概是知道谢如鹤的腿脚曾经受过伤,到后来,徐泽元的每一下都是往他腿上打。
最后,徐泽元被谢如鹤扯住衣领,不再反抗。他躺在地上,全身都在发疼,忽然笑了出声。牙齿磕到了嘴里的皮肉,一嘴都是血。
狼狈又丑陋。
明明是个败者,却硬生生地想伪装成赢家。
看起来更加失败。
“给你啊。”徐泽元吐了口血水,啧了声,“反正我也嫌脏。”
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谢如鹤瞬间松开了他的手,也笑了。
“谁脏?”
将车子一路开回了家。
路过小区门口时,谢如鹤忽地停下了车。
书念抬眼:“怎么了?”
谢如鹤顿了下,声音很低,像是有些心虚:“不是要吃豆乳盒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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