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谢如鹤这个举动能引起万千的遐想,就她看来,是极其暧昧的一个举动。
尽管是这样,她也不敢问。
谢如鹤的情况已经在好转了,再过不久,就能彻底好起来。
到那个时候,他就不再需要像现在这样,成日呆在家里,因为自己的缺陷而感到自卑绝望。他可以出去看看太阳,逗一下路边的野猫,拥抱这个世界。
对于谢如鹤来说,这大概只是人生里的一场小意外。
虽然听别人说他的脾气不好,但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书念觉得也并不如传闻所说的那样。他的模样出挑,家庭背景很好,工作方面能力又出众。
是耀眼的让人难以忽视的一个存在。
就算书念一直跟自己说这是没必要,但依然会感到自卑。
觉得他现在这样的举动,大概只是因为之前的朝夕相处,产生的一种依赖的情感,但其实并不能把那样的感觉称为喜欢。
看到这个画面,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方文承突然发现,他的存在似乎比刚才还要多余。漫天的粉红泡泡里,多了他这样一个亮得刺眼的电灯泡。
他总算有了自觉:“我出去打个电话。”
房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书念还想着事情,神游天外地咬着甜甜圈,吃东西的时候像只小仓鼠,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冷场。
谢如鹤没再有别的动静,靠在椅背上,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书念咬掉手里的最后一块甜甜圈,突然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在外面走了那么久应该很累。”
书念正想站起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脚上的拖鞋没了。
她喜欢光脚,在家里穿拖鞋经常会下意识地把鞋子踢开,没想过要改这个毛病。但一般是在一个人的情况下她才会这样。
书念没想到自己在谢如鹤面前也会这样。
她有点窘迫,感觉是踢到了茶几下方,想伸脚去探一下,看看能不能碰到。
下一刻,谢如鹤侧身,像是在底下长了对眼睛。他准确地从沙发底下摸出了一双拖鞋,放到书念的前面。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谢如鹤重新靠回了椅背,模样懒散而矜贵。他垂下眼,用叙述般的语气,平静地说:“你喜欢往后踢。”
这次过来,书念主要是要见他一面,跟他聊聊天,陪他复健。大致就是做这样的事情,就像是朋友之间的一场小聚会。
但她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的,好像之前都在微信上跟他说过了。
复健的话,谢如鹤刚刚才在外边走了一长段路。而且之前聊天的时候,书念就了解过,他的复健训练好像早晚都有。
所以,他现在应该才做完训练没多久。
这样尴尬的氛围持续了一阵子。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书念连着啃了四个甜甜圈,肚子涨得实在吃不下了。她忍不住开口:“你不吃吗?”
谢如鹤掀起眼皮,扫了桌上剩下的两个甜甜圈:“你吃。”
书念诚实说:“我吃不了那么多。”
谢如鹤的反应依旧淡淡:“吃不下就先放着,剩下两个不是留给方文承的吗?”
闻言,书念转头看向他,视线一瞥,又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
她的眼神飘忽,像个心虚的小孩。
随后,书念压低声音,犹豫地说:“我们不给他不行吗?”
“……”谢如鹤顿了下,“什么。”
“就是。”书念很老实地说,“如果你想吃的话,就不留给方助理了。”
谢如鹤的唇角弯了起来,声音拉长,尾音上挑。
“不给他,给我?”
书念点点头。
谢如鹤说:“行。”
书念有点茫然:“什么行?”
他看了过来,桃花眼深邃,微微向下弯。说话的声音像是含了笑意,冷感的声音莫名带了点宠溺和顺从,回答着她之前的话:“我们可以不给他。”
又坐了一段时间,谢如鹤没再留她。他现在的状态还没法开车,所以打电话叫方文承回来当司机,把书念送回去。
这次谢如鹤不像往常一样呆着家里,跟着一起出了门,没有坐轮椅。
书念没想太多,只当他是有事要外出。
车子一路开到书念的小区里。
书念跟他们道了别,下了车。往楼里走的时候,听到后面又响起了车门打开的动静。她下意识往后面看,看到谢如鹤也从车里出来了。
书念说:“你怎么……”
她的话被楼里的动静打断。
书念顺着声源望去,看到贺祐满脸烦躁地押着个瘦小的男人出了楼下大门,嘴里骂骂咧咧地:“厉害啊,还敢白天进别人家里偷东西?还偷到我这来了?”
“……”
“你偷东西之前不蹲点?”贺祐真是气乐了,“不知道老子是警察?”
被他押着的那个男人怔住,似乎完全不知情,瞬间哀求了起来:“警察同志!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注意什么啊?注意别再偷到警察的房子?”贺祐骂道,“这种脑子还敢去当小偷,你哪来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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