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国听得脸都青了。
刚才好不容易把村长和全村人都哄住了,这个死丫头带走一切事情都成来落定,结果根本没想到这丫头反而把这件事摊开了在众人面前,现在白晓的每一句话,一字一句,就像是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小叔,我以为我住在小叔家里,虽然哥哥姐姐给的生活费,我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吃饭,不干活儿,可是我觉得那样是太没良心了,我也知道奶奶和小叔都不喜欢我,要不然家里一年到头做饭,洗衣服,打水,喂猪,喂鸡,所有的事情我都努力的去干,就是让你们喜欢我,可是无论我怎么干,连吃饭我都不敢上桌子,每次都是等你们大家吃完了,我在锅里倒点水,把锅涮一涮,就那样凑合着吃。我以为我不吃饭,不要求多干活,你们就能喜欢我。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就是在小叔家吃白食的,即使我做的再多,也比不上白梅姐姐每天什么事都不做,打扮的漂漂亮亮小叔婶子也会喜欢,哪怕我一口饭都不吃,也比不上白壮大哥每顿饭能吃三大碗,五个馒头小叔也不会嫌弃,因为我不是这个家的人。我在这里是多余的。
所以小叔,我不会让你带我去看病呢。这个人情我落不起,既然我是在小叔家吃白饭的,以后我回我爹妈的房子去住,不管是饿死还是累死,我肯定不求的小叔家去讨一口饭吃。”
这话一说,农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晓,尤其是这孩子那一身衣服非常显眼,颜色早就退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裤脚和袖子早就短了很多,应该是不知道从哪儿找的布头接上去的。
这么一说,大家才猛然想起来这一身衣服似乎也是白晓父母在的时候给她做的,大家眼中好像年年她夏天都是穿着这一身衣服。
这么一想,所有人看着白建国的目光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表妹可是正大次次站在大门口呢。
☆、第11章 猪队友
这个年月谁家也不可能老穿新衣服,不是常说缝缝补补又三年,谁家的衣服不是破了补上个补丁,大的穿了小的穿,一溜这么的排下去,就算是烂了的破衣服也要留着纳鞋底儿做鞋垫儿,或者是当做补丁的布头。
可是白建国家里的白梅,看看她身上的衣服,这是前两天郝芳刚跟街坊四邻炫耀过,自家闺女准备秋里就开始说亲,这么大的姑娘当然要给打扮,特意做了新衣服,一身的白底碎花的上衣,蓝色的卡其布裤子,还有脚上那双白边儿的黑布鞋。
要知道村里不少姑娘羡慕白梅,谁都知道白家有个当兵的大哥,这些布票啊,粮票,肉票什么的都能给他们寄,别人家买布要攒多少年还要求爷爷告奶奶地想办法借,可是白家不一样,谁让人家有个当兵的大哥啊。
可是在和旁边的白晓一比较,白晓是脚上的黑布鞋。都已经漏了两个脚指头,这么大的姑娘穿着露脚指头的鞋,就算是村里人谁家也不会不给自家姑娘脸,再说了人家白松去当兵,寄回来的这些布票啊东西当然是给他妹妹的,哪有不给亲妹子反而要给叔叔家的妹妹的,就算是给起码两个人也应该一视同仁。
再想想这些年白晓进进出出,就算是寒冬腊月,白晓每天天不亮,就挑着扁担去一里路外的河边担水,简直可以说是风雨无阻,回来还要打猪草,估计回去肯定还要做猪食喂猪,喂鸡,才能看着她背着书包去上学,晚上放学回来也是,多会儿不是白晓给一家子洗衣服,做饭,有时候都天黑了,才看到白晓抱着一大盆衣服回来晾。
而白梅呢,还真的没看见白梅干什么事情,不是经常和村里那些来往的小姐妹坐在一块儿说闲话,就是把自己给打扮的漂漂亮亮,在院门口坐着嗑瓜子。
这要说白建国对待侄女好,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奶奶和小叔当的,如果说是婶子苛待侄女,一家子都生活在一起,没听说这孩子说了四年了,从来没上桌吃过饭,都是锅里剩下的兑点儿水,涮涮锅吃,那哪是饭,那就是刷锅水。
要说以前六零年自然灾害得时候,人们都要饿死了,当然才吃这个刷锅水说得过去。
可是现在这都八五年了,人们日子过的虽然不能说是富裕,可是肚子混个饱,那是绝对没问题的,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是绝对管饱,况且白建国一家子的地又不少,劳力也不少,年年年底收粮食的时候,他家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回背,却给自己侄女吃涮锅水。
白建国被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脸涨红。
白晓可不会轻易就放过他。
握紧手指,脸色发白的说:“小叔,我知道我不能和白梅白山他们比,谁让我爹妈都不在了,吃的喝的穿的上面有区别就算了,我也知道小叔现在照顾我已经是为难了,可是奶奶这是要打死我啊,我要是没跑出来,小叔你是不是也想着和奶奶一样,把我关在屋里打死我,到时候和村里人就说我发烧病死了,我知道奶奶是要打死我的,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我想要活着,我知道奶奶不乐意我上学,明明大学通知书还没下来,奶奶就逢人说我没考上,我学习成绩不差,老师都说我很有希望考上的,不就是奶奶不想让我花钱,觉得我花钱是浪费,这样的话,村长大伯,我都已经十八了,就让我回到我们家去住,我已经可以照顾我自己,我不会连累奶奶和小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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