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霖用自己仅存的那一点希望,努力地去握住左手所剩的温存,手心变得冰冷。失去了你小手的牵握,从此不再温暖,可我还一直在找你的小手,在缓缓地寻觅着,似乎能在空荡的空气中突然抓住你的手,然后紧紧地握住再不放开。
从春天柳絮满天飞舞在枝头,相知在那一分感动后的相悦;直至夏天恩爱缠绵的厮守,于那个熟悉的梧桐树下绽放;爱情,随着那嫣红的枫叶一同鲜艳,摇曳在秋风中,翩翩起舞。而今,叶儿落处,早已腐烂,火烛流处,早已凝固。爱情,在暖春发芽,在仲夏成长,在深秋中幸福绽放,却在寒风瑟瑟中埋葬,一切都那么的急促,甚至,还来不及好好爱你,爱情就已经在苍茫无垠的洁白中夭折,无法逃脱命运的苛刻。爱情来过,终究敌不过红尘中的纷纷扰扰,在现实中死去。
泪水,滑落,流过脸颊,滞留唇角,嚼碎后,才会知晓泪水的咸涩。只有在那痛彻心扉的思念时,在那长相厮守的缠绵时,在那曲终人散的离别时,才会开始寻找原属于自己的孤独与寂寞,才会去试着找回一个人的逍遥和冷漠。爱情,终究不能如花开花谢般周而复始,只有聚散,没有分合。痴痴地怀抱着心底那瞬间落泪的记忆和那脸庞间残存的一道微凉,许久,许久,嘴角上扬,玉霖憔悴的脸庞露出了一抹酸涩的微笑。
踏上北上的列车,离去。离去的,是所有的美好回忆,是所有的幸福憧憬,还有那个最爱的人!
到了北京,玉霖放下了自己的情感,也放下了一切,他发誓自己从今以后一定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无情无欲,一个冷血冷酷的陌生的自己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二十九
当玉霖打开门,任杰一头扎在地上,一股汽油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
“带我去医院。”扶起来后,玉霖看到任杰嘴角一片一片苍白的皮翻卷着,脖子里也全是一片片被汽油腐蚀的皮,夹杂着血碎碎地粘在衣服上,露出一块块鲜红的肉,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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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梦是一个网名,一个男人的网名。云非语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义,开始她根本就不会去想有什么含义。但后来,云非语却被这个名字左右了思想,左右了喜怒哀乐,甚至一生。
云非语家是青岛的,个子修长,外表有一种冷傲的气质。但她的朋友都说她很可爱,可亲,没有那种让人厌恶的官家子女的习气。她很爱笑,笑起来是那种畅怀大笑,毫不掩饰,很爽朗,很能感染人。
依兰总是拿云非语开玩笑,说她是皇后的命。不过她很尊重和喜欢云非语,云非语不像有些官二代,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了就让人讨厌。所以依兰一直把她当姐姐一样。她也是云非语最好的闺蜜,亲密无间的朋友。
北方的雪说来就来,瞬间就漫天飞舞。不过,有刺骨的凛冽,也有柔和温情的雪絮。昨天,突来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城市,接着,坠落如注的雨珠,又是铺天盖地的雪。没有风,很静,清晰得听见簌簌的雪落声。
早上起来,突然刮起了大风。地面变成了冰层,上面卷着雪花的漩涡,旋风般地移动。冰层很亮,倒映着雪旋的蓝色影子,像是天的姊妹。那风声里有点阴冷,咆哮狰狞的獠牙。
林子轩迈着大步,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他用力地揉搓着双手,浑身打着冷战,屋里的热气在外套上蒸腾出几缕白雾。
“外面真冷啊!”林子轩脱去大衣,嘴里不停地自语,靠近暖气,脚仍然不停地跺着。
依兰想喝鸡汤。天寒地冻的,她不敢说,知道林子轩定会冒着风雪去为她买。
“老公,我想喝点酒。”于是,说想喝酒。红酒、白酒都是不错的选择。可以热身,活血,可以驱寒。但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一向不好,医生不让喝酒的。
“不行,喝点热汤吧。排骨汤、海鲜汤,你想喝什么?”可他记得很牢固,拒绝她喝酒,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喝汤。
“外面太冷了,你……”默契,灵犀一通。她无声的眼神告诉了他,只想喝鸡汤。
不等她说完,林子轩就转身穿上一件灰蓝色的保暖外套,走出去了。依兰在阳台上看着奔跑在皑皑白雪里的林子轩,矫健,像是白马王子,穿梭在刀枪剑戟的丛林中。
没过多久,林子轩回来了。怀里揣着保温杯,捧出来时依兰发现杯子裂了个口子。
“你摔倒了吗?”依兰心疼地询问。
“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滑倒了。”林子轩伸伸舌头。
“笨蛋,多大了还摔跤。”依兰嗔骂道。
“嘿嘿、嘿嘿。”林子轩傻笑着拿了一个汤勺,喂她。
“哼,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撒娇的依兰让林子轩的心都酥了。
鸡汤还剩下一半,热气腾腾的,鲜美的气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林子轩让她一个人喝汤,自己倒了一杯白酒。他的酒量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酒量。啤酒最多能喝一两瓶,再多就呕吐。
依兰是林子轩的女朋友。两个人同居着,还没有结婚登记。打算过完这个冬天,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正式结婚。
她经常说:“同居是男人的目的,结婚才是女人的归宿。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的归宿是一条漂浮在海上的小舟。”说这话的时候,依兰总是痴痴地看着他。漂亮,美艳,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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