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参本更是顺理成章,在政绩上更是“污笔”。
朱厚照一路走,丘聚、谷大用在左,刘瑾张永在右,一路小心照看,递布巾,送水囊,甚至扶犁都插一手。
回头看一眼,朱厚照嘴角大咧。
平日里,拿着底下官员的孝敬,动着国库银钱,没有丝毫愧疚。
却不知都是农民的血汗。
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古人说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不是闲的慌么,个个跳脚跟父皇去哭说什么孤行事苛刻,无储君仁德。
好啊,既然衙门无事,以后个个给孤下田种地去。
农庄不够,自家田也行。
朱厚照冷笑两声,锦衣卫扩员五千,一年下来总能把大明官员看个遍。
浓密的伞盖下,弘治帝瞧了半晌,终究决定不拆自家儿子的台,只吩咐张易,命随侍宫侍留意,若有不对,避着点太子,将人抬回来。
桑蚕宫
张仪华得知消息,头顶翠叶凤冠两边垂下的珠串不停抖动,其上宝石遍布,熠熠闪光。
“快…快,如此热闹场面,本宫可不能错过!”
侍候的宫人,听得此言,俱是满脸黑线。
天家喜欢看群臣笑话,听起来可不怎么妙啊。
众女官宫人,默默为遭罪朝臣在心里点支蜡。
下辈子,投个好胎。
至于品级不够,无福参加大典的徐员外:怪我喽。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大典过后,不过巳时末,太子殿下依旧得回文华殿学习。
徐穆早早等在殿内,翻看最新递上的奏章,摊开一本,眼光顿亮。
朱厚照脸颊发红地进来,嘴巴咧到耳根。
“舅舅你可不知,今日可真解气!”
待喝完三大碗茶,朱厚照依旧满脸兴奋,一脸“快夸孤”的傲娇样儿。
“殿下,想不想更解气?”
朱厚照眼睛眨呀眨,啥意思?
徐穆笑眯眯地递上奏本,朱厚照一看,乃是秦王、代王的上表。
宁王府找的替罪羊,自然不是全然无辜。
但身为藩王,纷纷言宁王早有反意,府中有豢养多年的死士,更与沿海倭寇勾结,走私揽银。
半数以上宗室搭其便车,为其提供方便,地方官员多有牵扯。
更有往来书信为证。
英国公世子奉命羁押妖道三清观真人李广到案,亦送上八百里加急奏疏,言怀疑李广幕后主使便是宁王,足以令朝堂炸开锅。
徐员外敢拍胸脯肯定,若非凑巧,便是天子有意拖延百官消息。
晋王案才过多久,又出宁王案,若非历史走向发生改变,这一位宁王纯属无辜中枪。
毕竟谋反的那一位,还算是半大少年,如今天下大体平静,顶多有点小心思。
但豢养死士,这一点,他倒是难以辩解。
朱厚照抓着脑袋,怎么更解气?
殿下可记得臣提过的番商?
朱厚照点头。
现在便是发挥他们余热的时候。
徐员外笑意浅浅,摊开白纸,左勾右画,溯古望今,誓要将厚黑精髓传与亲侄。
打顿棍棒,再给甜枣。
小卒得前,便可乘胜追击。
捉住把柄,按兵不动,头悬亮剑,才是好手段。
大明储君的厚道之路从十度倾斜,渐渐向九十度转弯。
阶下大明文武,面对如此储君,亦只好自求多福。
弘治八年,三月丁亥。
上命翰林院编修罗钦顺为正使,勘察朝鲜。
中书舍人谢正为正使,回访琉球。
原本徐穆想插一手,毕竟“任务”太重,只怕旁人难以尽心。
但太子殿下监国确需帮手,加之自己如今品级提高,以正五品去勘察外邦,额,职级不对等,又不是番国国主新丧,朝廷派人探视,所以只许推荐旁人。
若说亲近的朝臣,除了马承、罗钦顺竟无他人,从这一点看,徐小榜眼可以说有些孤芳自赏,自恃清高。但先是领吏部命外出,又领钦差,在京时间满打满算也没几个月,群臣也无深感。
在翰林院翻阅七品朝官名录,中书舍人谢正跃然纸上。
谢正虽如其人,有些古板,但在广东熏陶许久,想来也能解忧。
为使利益最大化,为小太子尽早培育忠诚班底。
徐员外把王学霸也举荐上去,毕竟太子伴读也需尽快进益。
这一点,朱厚照自然无不许的。
加之,二皇子殿下也曾言,对番邦感兴趣。
弘治帝干脆彻底放手,人自己选,父皇只管盖印。
此言一出,徐员外默默地往李东阳宅子走,商议完毕差点撞上宵禁。
至于三日后,在早朝上“临危受命”的罗探花如何气得跳脚,在宫城、家中围追堵截……
徐员外将罗探花拉到一边,表示:兄弟,这可是一趟十载难逢的美差呀。
罗探花磨牙冷笑,像你在海上呆了几个月,忧愤郁结,五脏俱损?
忍住想拍死罗钦顺的冲动,徐穆屏气凝神,好言相叙。
罗兄只怕不知,去年末,朝鲜成宗去世,如今该是世子李隆继承王位。
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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