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罗府,听闻大夫说,只要今夜高热退下,便无大碍。罗钦顺才将通身“仙气”拾起,面无表情地对下人吩咐:“请三少爷到书房。”
詹修言推开房门,迎面一支毫笔袭来。
詹修言当即一个回旋躲开,便瞧见罗钦顺周围愈发低迷的气压。
轻勾嘴角,詹修言满脸严肃:“修言此行,乃是为了宁夏十万两黄金而来。”
气氛旋即一缓。
“坐!讲。”
眼见罗钦顺面上依然清冷如高岭之花,眼中却跃跃欲试的模样,詹修言原本有些低落的情绪也和缓不少。
“父亲上月入边境贩卖丝绸、茶具等物,宴请一相熟的友人时,无意听见隔壁嚷着‘十万两黄金’,便用西域来的奇巧玩意儿偷听了一番……”
“探得消息,父亲不敢多待,立即让我与雅妹前来送信。自己另寻他处落脚。”
“表叔高义。事不宜迟,我立即进宫求见圣上。”
乾清宫内室,只弘治帝与牟斌二人。连与圣驾形影不离的苗大伴都退在殿门外,静静候着。
弘治帝背着日光,神色阴晴难辨。
“时机到了?”
“是。”
“处置吧。胆敢有趁乱扰民者,杀无赦!”
“是!”发觉帝王话中少有的戾气,牟斌喉头微动,虎目峥峥。
寿宁侯府。
寿宁侯看着满地的金银财宝,心中像有万千蚂蚁在蠕动。
自从被皇后姐姐修理一通,清醒后,自己便开始怕黑,又正巧在池塘边摔了一跤,伤筋痛骨,将养了数月才好。哪知,出了房门之后,一切都变了。
偌大的府库干净得像从来没住过人,连往日宫里的赏赐也不见了,地契、房契什么的是通通不翼而飞,戏水阁豢养的美姬、乐伶全没了踪迹,空空荡荡,连门都被锦衣卫封死。
怒气冲冲地跑到后院质问宁氏,当即一个眼生的臭婆子打了自己一巴掌!喊“来人”,居然一个人没动静。这才知阖府仆役除了宁氏院里的,全被发卖了。有名分的侧室也被赶出门去。正要一震夫纲,威胁不把人找来就休了宁氏,那臭婆子便告诉自己,现在府里只剩下宁氏的嫁妆,每月出产的粮食顶多够五十人吃饭,产业每月进项只有一百两银子,若想添人,得自己掏腰包。
岂有此理!
一怒之下,冲出府,发现连正门都换成了普通的木门!
爷的宅子,什么时候比那些贱民还寒酸了!
走出两步,居然没人跟着,连车驾也没人准备。
街头来往的贱民看见自己,都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小心本侯挖了你们的眼睛!”
议论声更大。
索性,心一横,本侯爷自己走到弟弟府里借钱!
走到半道,便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看见路边有马车停留,气势十足地喝着车夫,“吾乃寿宁侯!把本侯爷送到建昌伯府!快点!”
哪知那车夫听后,竟心有余悸地看了本侯一眼,道:“还真疯了呀!”
说完,扭头就走。活似本侯身上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好不容易走到弟弟府邸,刚进门,便有一个男人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与弟弟相见,那人也跟着。一问才知是教习武的师傅。
你是伯爷,他是奴,你怎么怕他?弟弟听完,居然面带惊恐,随即命左右将自己赶了出去。
好啊,长大了,翅膀硬了,连长兄的话也不听了!
走到醉仙楼吃饭,临走前没给饭钱。掌柜的来问,便让他自己到侯府去领。不料,刚走出没几步,掌柜的带着几个伙计来要钱,说侯府不给,府里说了,要小的自己跟侯爷要。
正吵得面红耳赤,顺天府衙役来了。
了解情况后,倒是依然满脸堆笑,说出来的话,恨不得让本侯掐死他!
“侯爷,您腰间的玉佩想是值不少银子吧,不如去典当行典当,这钱不就有了么。”
大胆!本侯的东西,你们这群贱奴有那个福分要么。
那衙役顿时变了脸色,“既是如此,便要请侯爷到顺天府大狱走一遭了。”
被推进腐臭的牢房,一个没站住,啃了一嘴泥,本侯依然不信本侯居然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步田地。
虎落平阳被犬欺!
你们给本侯等着!
待到深夜,也不见有人来送饭。本侯饿得两眼冒金星时,才被送回府邸。后来才知,是母亲听说了消息,送来赎金,又还了饭钱,才得见天日。
送给府里的银子,全进了宁氏的腰包。
好不容易吃完饭,等到就寝,居然被下了药,宁氏那个贱人,居然霸王硬上弓!本侯的老腰呀,一连七八日,小兄弟差点没动静了才终于消停。
待本侯稍好,又是一轮生死折磨,苍天,如今宁氏有孕,精力不济,本侯终于能够翻身农奴把家唱!
“你所求何事?只要本侯能够办到,一定办了。”
“侯爷爽快,在下也不绕弯子。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寿诞了,夫人也得入宫庆贺,在下有一些玩意儿,想带入皇后娘娘宫中,充当贺礼。”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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