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不再是那把锋芒煞人的剑,而是一个褪掉坚硬外壳,柔弱的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姑娘。
想到那些画面,景煊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又很快被理智拉回了现实。他身子往后靠了靠,犹如逗引小猫一般,看着夏璎淡淡出声,“过来。”
夏璎垂着眼眸,踟蹰了一下,这才迈步走进,躬身行礼,“王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见她那不伦不类的行礼方式,景煊唇角禁不住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目光从她的脸颊上轻轻划过,无来由地说了一句,“胖了。”
这还是夏璎第一次听到他评价自己的外貌,这评价也不知是好还是坏,夏璎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坐,”见她形容别扭站着不动,景煊补充道:“也不是什么坏事,比瘦的时候好看。”
夏璎一怔,抬眸注视他,却在他深邃的眼底发现了一抹少见的温柔。
在她的印象里,景煊从来都不是会说废话的人,更不会随意评价别人的美丑。他这突然的转变,倒叫人有些不适应。
夏璎直起身子,并没有依命坐下,她决定绕开那个话题,垂眸道:“王爷,属下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查明,赵青现在身在狄国,并已于狄国王还有潘国舅联谋,王爷要多加提防才是。”
“夏璎,”景煊眸中的柔和微敛,“本王说过,你不再是本王的护卫。”
“可是……”夏璎还想继续说,却听到景煊的声音陡然变得冷硬起来,“没有什么可是。夏璎,待大军得胜归来,本王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一段时间里,你只需待在府里乖乖养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本王自有打算,你无需再过问。”
夏璎猛然抬头,脑中“嗡”的一声突然一片空白。她茫然地看着景煊,“王爷……是要把属下……嫁出去吗?”
先前不是否了景忻吗?难道他这是想彻底断了他弟弟的念头,所以想要将她随随便便嫁出去了事?
夏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她似乎是把自己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景煊身子往前微倾,好整以暇地盯着夏璎,扯动嘴角哼笑出声,一字一句道:“不是嫁出去,是娶进来。”
这下夏璎更是茫然,一张脸上写满了震惊,直直地看着景煊,想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煊眼睛微眯,玩味道:“夏璎,你对本王做了些什么,难道你当真不记得了?还是,你想让外人再给本王安一个始乱终弃的臭名?”
做了什么?夏璎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她在脑子里将那些模糊的记忆来回翻腾了许久,才终于得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做的那个春梦,大概,也许,可能,是真的。
她在梦里不止一次强行拔光了那人的衣服。
她把那人给睡了!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又可笑的事实!
这下子一切就都说得通了,礼节变了,称呼变了,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份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些下人自会察言观色,景煊连着几日睡在她的房里,不用景煊挑明了说,那些下人私下里一合计,也知道该如何行事。
早该察觉的,跟在那人身边这么久,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怎么会就那样被自己轻易忽略掉了呢?
而那人现在就坐在自己面前,并且轻飘飘地做了一个决定,说要娶了她!没有询问她是否愿意,也没有事先通知,只是单方面直截了当地对她宣布了一个最终结果。
不知过了多久,夏璎才终于将自己这桩荒唐的终身大事梳理清楚。
景煊性子里的执拗,绝不会允许有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情存在。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便会不择手段地让自己再次掌控主动权。
反正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娶了一个女人而已,总比让外人知道他被自己的女护卫给强睡了好。
“王爷,属下身份低微,对王爷不敢存高攀之心。至于……”夏璎虽然有些慌神,但很快便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头绪。
她垂眸看着地上,思考该如何措辞,顿了顿,最终决定跳过那些难以启齿的词语,继续道:“错在属下,不需要王爷负责。王爷放心,属下绝不会对外透漏半句。”
景煊盯着夏璎渐渐露出红晕的耳尖,神色喜怒难辨,默了许久,才道:“你这是,拒绝了本王?”
夏璎从他的语气里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心下虽知不妙,却沉默着不做声,算是默认了答案。
“夏璎,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景煊的声音又冷了一些,甚至带了几分威胁。
是的,她的确没有。他的手里还有一张王牌,那是她的软肋。
夏璎想了想,好在离他所说的婚礼还有一段时间。
再过三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她便可以抽身离开,嫁不嫁的,也就无关紧要。她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惹怒他,稍有不慎,或许还会打乱接下来的行动。
夏璎眼睫微垂,默了一刻,矮身跪下,妥协道:“属下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王爷让属下嫁,属下便嫁。”她俯身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只望王爷允许属下在嫁入王府之前,能够尽好自己的职责,护卫王爷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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