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靠近,方笈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这一挪,才算是将整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那如果,我想让你帮我做事,你可愿意?”夏璎在他的旁边坐下,手肘支在扶手上,微微侧弯下上身,勾头盯着他看。
她这突然一靠近,方笈像是受了惊般从椅子上弹起来,退远了几步,微微躬下身,耳尖竟染上了一些红晕,但却定定答道:“愿意。”
夏璎满意地笑了笑,停顿了一下,突然无来由地开口道:“兴隆赌坊的杨管事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
夏璎轻轻点了点头,身子往后靠上椅背,自言自语般低声道:“听说他最近身体不太好,家里也是跟着不消停,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什么背运。”说完这莫名其妙的话,她抬了抬眼皮看向方笈,话里别有深意,“要是他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这兴隆赌坊,你就去帮我管着吧。”
听她说完,方笈终于不再像一尊木雕,抬头看向夏璎,眸中皆是惊诧。
见他有所反应,夏璎心中更加安定下来。
看来这方笈虽表面上木讷,却也是个聪明人。只需稍稍点拨,便能迅速领会。
“你可听懂了我的意思?”夏璎继续引导。
方笈收回视线,又重新低下头,即便是听明白了夏璎的暗示,却依旧保持着淡然,回道:“懂。”
“很好。”夏璎站起身,“既然懂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方笈一躬身,也不多问,抬脚便匆匆走了出去。
***
隔天,下面的人便来回报,说是兴隆赌坊的杨管事走夜路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了腿,怕是要在家里躺上一阵子。
夏璎听了回报,眼皮抬也不抬,只是微微抿了一口茶,轻飘飘吩咐道:“既然伤了,就让他在家好好休养吧。赌坊那边的生意,也不能没人打理。副帮主身边不是有个叫方笈的吗?我见过他几次,能力不错,身手也能镇得住场子,就让他去赌坊顶一阵吧。”
她的这道命令刚下下去,侯钺听到消息,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刚一进门,侯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质问,“小璎,听说你把兴隆赌坊给了方笈?”
夏璎将手中新得的一件净白瓷瓶轻手放回原位,回过头看他,不紧不慢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侯钺因走的急,额头上还带着薄汗,稳了稳气息,才强行将胸中的一股无名火压了下去,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小璎,杨管事跟了我这么多年,打理兴隆赌坊也从未出过任何过错,这一次他只是伤到了腿,你在这个时候把他换掉,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既然年纪大了,就该回去好好歇歇,给年轻人让位,也是迟早的事。”夏璎拿起桌子上的剪子,精挑细选地剪着花枝,“我已经派人给他送了一笔钱过去,足够他过好下半辈子,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兴隆赌坊是做生意的地方,不是用来卖人情的。”
夏璎这副冷漠样子让侯钺很恼火,但他却仍能耐得住性子,“可杨管事毕竟是阎青帮的老人了,你要换掉他,总该跟各个堂主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这样说换就换,岂不是要寒了那些元老的心?”
夏璎忍不住笑了,“不过是一个赌坊的管事,何须要兴师动众。难道我这个帮主,连这点决策的权利都没有吗?”修剪好花枝,夏璎抬眼看向侯钺,语气真诚,看不出一点虚假,“再说,方笈不也是你的人吗?他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能力也不错,只让他做一个保镖实在是可惜了。这次当是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若是他做的好,以后你不是也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她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听起来也似是处处在为侯钺着想,可侯钺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方笈虽然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但那是个性子冷的人,本事倒是也有些,平时却并不与他怎么亲近。
侯钺也不是没想过培养一下方笈为自己所用,可无论他如何示好,方笈却总是有意无意的与他刻意保持着距离,像是在故意疏远。
比起方笈这个养不熟的,侯钺觉得杨管事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杨管事这事出的突然,疑点也很多,幕后下手的人明显针对的是自己,可杨管事的腿废了也是真的,能不能重新站起来还不一定。
夏璎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换人也是理所应该,况且换的还是侯钺自己的人。即使侯钺不愿意,现在也只能暂且接受。
侯钺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夏璎。面前的人与以前并无两样,可她身上那种带着敌意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看侯钺没有继续反驳,夏璎若无其事地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张红色帖子,说道:“下午荣会长派人送来了两张帖子,说是要为他的女儿举办一个成人舞会,邀请我们去捧捧场,日子定在后天,你到时别忘了。”
侯钺勉强摆脱掉心中的疑惑,视线在那两张帖子上扫了一眼,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先把手里的事处理好,再回来接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夏璎弯了弯唇角,很是自然道:“有人会来接我。”
侯钺皱了皱眉,“你说的,不会是袁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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