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子?
经过几日的观察,我发现这三道伤口白日并无异常,顶多就是三条完全没有好的结痂,可到了晚上,伤口处便会硬生敞开。其中以子时,丑时最为明显。如此看来,那伤口竟像是有了灵性一般。
即使是阳气侵袭按常理也不可能如此,况且我和哥哥事先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本来想要好好的游玩一下凡世,看来要提前寻回暗幽谷了。
暗幽谷。
“哥哥,你感觉好些了吗?”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而已,谁知道床榻上的男子竟然像是疯了一般揪住了我的脖子,原本清冷的声音此离别前的丧钟,震得我脑子发麻。
殷红荡漾在眸子中心点点散开,却没有半点星河。头发一下子散乱开来如满地的莲花绽放,也渡上了鲜艳的绯色。面色很沉,也很冷。带给我的,是一种透入骨子中的陌生。
“滟儿,这,就是为夫本来的样子,你——怕不怕?”
“不怕的。”哥哥,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外人如何称呼他,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唯一,是我最爱的人。回想起成婚之夜说的一番话语,更是了然于心。
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兄妹想要做的事情!
“妹妹,你说谎。哥哥可是天下人人都不容得血逝君,除了会弄得血洗六界之外什么也不会做。你,怎么会爱上这样的我?”他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我知道,我们兄妹是因为……
我拼命的摇头,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不馆……哥哥……做什么……妹妹……妹妹都……相信……相信哥哥……”
“相信。”他喃喃的重复着两个字,扼住我脖子的手也渐渐松开。
“妹妹,哥哥信你,哥哥怎么又会不相信妹妹呢?”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小妹,我们,要个孩子吧!”
要个孩子?这……他的种种情绪变化都很让我吃惊。现下,一些迂腐的老头子又开始调查我们兄妹,其实六界中的各界夜都在私底下明争暗斗,耍尽阴招,比丑恶的凡人们好不了多少。如果现在会不会……
还未等我回答,他便把我抱起来放在床上,清冷的声音略带沙哑而又有些悲伤,“滟儿,我正是因为害怕,怕你没有依靠。如果,大战发生了,那么这孩子就是你我传承下来的爱,是独属于你我之间的寄托。”
“哥哥,滟儿好不容易才与哥哥重聚,哥哥,不会有那一天的,不会有那一天的……”我拼命摇头。五千年前的六界决战我还历历在目,虽然没有去成,但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哥哥的气息紊乱,他和我共同经历的一切是那么触目惊心。锁阳塔幽禁,哥哥,我怎么能再让你离开!
眼泪不自觉的滑落脸颊,不能遏止。
“小妹,听话。我是血逝君,你是蚀骨女。我们的身份无论怎么变也无法摆脱……其实,哥哥好想像普通人家一样,不用再受命运的困惑……”
他低哑轻吟,眼神中的种种情绪都幻化成迷离,让我无法拒绝,更无法逃脱,只有飞蛾扑火。
五千年前,你就是这样的保护着我,五千年后,所有的责任还是由你一人承担。为什么,为什么!
从此,我们兄妹在一个又一个夜里颠簸飘飞,此时的哥哥,此时的夫君用我看到过的最温柔,最宠溺的眼神注视着我,用力量谱写着不朽的传说。
……
再次醒来,是在双生花海中。
哥哥,哥哥!
我拼命的呼唤那人,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哥哥,又离开了吗?明明散落在地上的双生花海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小屋的床榻上还有着他的气息。
伤心至极时,看到了桌上有一封长长的信。
☆、伍肆 思君赋
不相信,连续几日我都不相信。
在整个暗幽谷中不甘心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未曾寻到他绯色的身影。
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一场别离,而别离过后谁能告诉我何时才能再次相聚?
记得哥哥喜欢吹箫,尤善《双引》与《长相思》。他曾说,只要我弹奏起《双引》,不管在哪里,他都能听得到。
这曲《双引》里蕴含着浓浓的情意,只希望,双生花们可以将曲子传出暗幽谷,传到哥哥身边。
可,一连几日的弹奏,几乎手指抚的要滴出血来,曲子还是在整个暗幽谷回荡婉转。我才知道,《双引》并不能传出暗幽谷。没有哥哥的钥匙,我永远只能守在这里,归盼着哥哥回家的路。
年少时的重逢,久违的相聚盛婚,才一起许下永远不相负的誓言,难道就这样真的分离了吗?
“姑娘,其实……”听雪看向我,一幅欲言欲止的模样。
“听雪,你是不是有哥哥的消息了?”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
听雪顿了顿,道:“其实……公子让我给姑娘……带话,说是双生花盛开的那一日,他……就会归来。”
双生花世世纠缠,背对背,最终只能活下一朵。上次双生花绽放于大地是在六界决战前,它们渡上了和哥哥一样的颜色,艳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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