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他进屋,取了水细细为他清洗伤口,然后从绑在腰间的小口袋里取出药瓶将药粉轻轻撒在伤口处。
她低头认真的模样温柔动人,让他无法言喻,一股暖意流进玉溪的心田。当然,她今日的言行举止、武功见识让他惊叹,不可思议。在他莽撞地闯进茅山派时,她相随相助,更让他感动非常。她小小的身体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这些药物,姑娘都是随身携带的吗?”
“行走江湖,会遇见许多未曾预料的困难,受点小伤,随身带些药物关键之时能帮上大忙。”
玉溪点头,“姑娘何许人也,为何会到隐逸山庄来?”
“我与霖月姐江湖相识,结伴而行。霖月姐是来给你玉蓉阿姨送药的。”
“她药王谷的人?”
“是。”
“那你呢?”
“公子你猜。”宇文音儿将他伤口包扎好,抬起头朝他微微扬起嘴角。
“听姑娘口音像是南燕越州人。”
宇文音儿眨一下眼,睫毛如翅膀微微颤动,她心想:师父确实是南燕越州人。
“公子是北周人。”
“是。”玉溪目光始终落在宇文音儿脸上,她低眉将药瓶子盖好,似笑非笑。“姑娘小小年纪,就一个人闯荡江湖?”
“师父说我该出来历练历练,我便只能听从师命了。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她抬起头,两人目光相对。
玉溪自觉有些失礼,想了想道:“初见时,姑娘答应,如若再见,告之芳名。”
“小女子叶好音。公子可以直接叫我好音。”
“在下尉迟玉溪……”
“公子说过了。”
尉迟玉溪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泛红。宇文音儿似发现了新奇的东西,盯着他的耳根子,随后噗嗤一笑。
玉溪羞愧别过脸,耳根子烧得如火一般。宇文音儿忽地站起来,嘴角上扬,走了两步后转身回眸朝他笑。
☆、梁羽正
“玉溪哥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玉溪转过脸对上她的目光,这一瞬间,他似乎被某种东西吸了过去。直到她又发出疑惑一声“嗯”才意识到自己又失礼了。他眨了眨眼睛,轻咳一声,道:“李瑜最初并不关心自己儿子的生死,只是一口咬定此事与李适无关,说明李瑜在我们去茅山派之前就见过李适,但李瑜对隐逸山庄被灭并不知晓,说明李适并未告知他实情,或是连李适本人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因而,我们要先一步找到李适。”
宇文音儿点头,“然而我们如何才能找打李适呢?”
“我想他应该还未离开茅山。他若是孝顺,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被抓的消息后,或许还会偷回茅山派。”
“今夜我们一起行动。”
谢朗找了十几人,直至日落终于将尸体清理完毕。玉溪亲自将韦老入殓,然后是其大叔韦知、二叔韦易、大哥韦程、二哥韦诚、三哥韦荣、四哥韦厚,其余女眷及小孩也一一入殓。枉死的仆人也都为他们寻了地方入土安葬。
韦玉蓉跪在灵柩前焚烧纸钱,此时的她已经哭麻木了,双目充血肿胀,神色恍惚。
玉溪在给韦老磕头,一下一下有声地磕到地板上,磕到第十下,额头一片刺目的红。
“师父,我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他的声音很轻,却十分坚定。
玉溪起身后,宇文音儿与廖霖月分别上了三柱香。
“霖月姐你留下来照顾玉蓉阿姨,我与玉溪哥哥去找李适。”
“好音,一定要小心。”廖霖月担心道,其实她的心里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但是宇文音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此时天也黑了,她不敢一个人离开。
宇文音儿与玉溪出门时,夜黑风高,风声瑟瑟如呜咽。他们悄悄到了茅山派,门口守卫的弟子比白日多了两倍,宇文音儿拉着玉溪从南面翻入,恰好落在高大叶茂的玉兰花树下。
她看向玉溪,他正惊讶地看着自己。
她勾起嘴角细声道:“白日你在地上,我在屋顶,整个茅山派大致布局我都记住了。这边……”
他们走出院子,刚想拐弯便看见陈盛走进北面的一间房子,紧接着一名男子跟进去并把门窗关好。这男子就是陈盛的大弟子周苇,白日跟在陈盛身后,并不起眼。
宇文音儿与玉溪俯身躲在窗户下,里面他们轻声交谈的内容能听清个大半。
“李适抓回来没有?”
“已经同李瑜一同关进地牢里了。”
“隐逸山庄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他们请了许多人把尸体清理了,其余的未见异样。”
“让他们盯紧点。”
“是。师父,他们都杀了一干二净,为何还要留着他们?”
里面忽然安静,好一会儿才听陈盛道:“黄毛小儿不足为惧。你先将此信交给梁大人,看他有何指示。”
“是。”
宇文音儿与玉溪立即躲进拐弯处,房门从里面打开,周苇走出来将门关好。他们一路尾随周苇出了茅山进入忆桂城,穿街走巷最后看着他进了青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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