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质见她不理人,眼神都有些暗淡下来,静默片刻,垂眼在她微微肿着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才松开了手,起身在有些凌乱褶皱的床榻上找她的小衣裳。
轻柔若羽毛般拂过的吻不同刚头的肆无忌惮,白白眼睫轻轻一颤,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又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一时只觉矛盾不已,说不出心中的诡异感。
秦质四处看了眼,便在角落里发现了那一抹鲜红色,显然是刚头二人动作太大磨蹭到哪处的,他伸手拿过这少得可怜的布料,看向她温声道:“白白我们先穿衣裳好不好?”正想要给她穿,摊开来一看难得一脸茫然,这小衣裳系线太多,根本分不清楚哪条线系哪条线……
白白见状忙从被子里伸出手,一把抢过了肚兜,木着张小脸,“我自己穿。”末了垂眼窝在被子里,一副只等他离开的模样。
秦质见她这般防备,只得缓道:“我在外面等你。”
白白看着他转身出屋带上了门,连忙快速将自己的衣裳穿好,起身下了床榻快步而去,打开门就急着往外头走,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处。
出了屋便见秦质站在堂屋,见她出来便抬眼看向她,正巧对上了她的眼,那眉目因为刚头的缠磨还泛着些许水泽,似一泓春日潭水,清澄见底,春水潋滟,只这般看着却带着些许落寞。
明明是他欺负人,如今倒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似的,她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快步出了屋往院外走,身后的人便也跟了过来。
白白打开院门迈出院子,连忙快步往自己家中去,身后人的脚步一顿后又继续跟着她走,走了好一顿距离,他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送她。
一路穿过弯弯曲曲的巷子,眼看着快要到家了,她转头看去,果然见他还在后头安安静静地走着,“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质缓步走近,伸手去拉她的手,当做刚头的事情完全没发生一般,温和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好。”白白连忙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连带他的手也一并拉了过来,就像是和她的手粘在了一起,她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一怔,只觉这个画面似曾相识,好像以往经历过一般。
秦质看着她和以往一般睁着呆愣愣的眼儿,一时眉眼染笑,“白白,你今日不去采莲蓬吗?”
白白闻言垂着眼当作没听见,想抽回手又抽不回,直木着张小脸一声不吭。
秦质往前一步,伸手理了理她翘起的头发,“刚头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我以后一定忍住……”他微微一顿,话在齿间一绕,又低声叹道:“可是白白,我是个男人,你这样坐在我面前要我如何忍得住……”
“可你明明说,学医之人眼里没有男女之分的,治病便是治病,怎么能想到旁的地方去……”白白闻言很是委屈,本来这病就难以启齿,现在更是觉得一阵阵羞耻海啸一般扑来。
“可是我喜欢你,我心心念念想要娶你为妻,你在我面前不穿衣裳,我要是无动于衷,岂不是块木头了?”
这般说倒像是她在故意勾引他了,又被他这般明晃晃地表白弄得脸都涨红了,她向来语拙,即便知道话中有何处不对,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秦质见状当即表明了态度,“今日是我高估了自己,失了分寸,往后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只希望你不要怕我。”
白白抬眼看向他,倒也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刚头她确实被吓着了,他眼中的企图太过明显,也太过灼热,丝毫不加掩饰,叫她根本无法坦然接受,她自问他们不过见过几面,又何来这般深的感情?
这厢白白被秦质绊住了脚,何不欢已然满身疲惫地回来了。
伺玉见她回来连忙迎了上去,看了看后头见没有十鬼的身影,不由疑惑道:“他们没回来?”
何不欢面色苍白,将随身携带的剑放在桌案,提起茶壶便对着嘴灌,连喝几大口才放下茶壶,“白白呢?”
伺玉见状心中不安,忙上前解释道:“她去采莲蓬了,得晚些才回来。”
何不欢见白骨才开口道:“十鬼被暗厂发现了行踪,如今已被强行召回,我在外奔波许久,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他们的消息,更联系不上阿臻,暗厂那处如何,根本一无所知。”
伺玉闻言神情恍惚,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巨大牢笼,忍不住浑身发抖,他们已经如此低调,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她稚嫩的面颊微微泛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到底年纪少,再是聪慧成熟也会有怕的时候,“不欢姐姐,我们要怎么办?”
何不欢也觉头疼,简臻每每都不愿与她提及暗厂种种黑暗,可她也是有所听闻的,那个暗厂连江湖各中高手都闻风丧胆,根本不是寻常人能与之抵抗的,她们现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想方设法不被暗厂发现。
何不欢伸手按向伺玉的肩膀,神情凝重道:“此处不能再待下去,我们必须得离开,十鬼被发现了,你也跑不了,暗厂一定会找你,到时连白骨也会被发现,以她现下的情况必死无疑。”
若是以白骨往日的武功,护他们全身而退绝对不是问题,可她如今忘却所有,武功尽失,俨然一只奶声奶气的小犬儿,稍不留神就能被人给撵死了,她们不走她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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