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二弟,咱们喝!”
莫老太爷再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旁的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阻止的话来。
二老太爷虽然狐疑,但也没看出什么来,身后,早已有人为他倒上一杯酒,他端起酒杯,犹豫了片刻,便一饮而尽,叹道,“还是这玉液琼浆最带劲。”
随着两位长者开始喝酒,在座其他的莫家人,也纷纷拿起了筷子,心不在焉的开始吃了起来。
“二弟啊,咱们上次这么喝酒,已经是十年前了吧?”
酒过三巡,莫老太爷突然说道。
“是吧,好像是有十来年了。”
二老太爷闻言似乎是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
“十几年啊。”
莫老太爷似乎是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看清楚太多的人和事儿。”
二老太爷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心想,终于来了。
果然,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莫老太爷便再次开口说道。
“几十年前,咱们还是清宁府一个小山村里的野孩子,成日里就知道爬树掏鸟蛋,下河抓鱼虾,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贫寒,却是无比的舒坦,每日里需要担心的,只是下一顿该吃些什么。”
莫老太爷手里拿着酒杯,在自己眼前,不住的转动着,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
“偶尔跑去王举人家的鸡窝里,偷两个鸡蛋,被发现了,赶紧翻墙逃跑.....”
莫老太爷一边说着,竟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莫玉成在一旁听着,却半点儿也没有高兴的起来,其余的莫家人,只是静静的当故事听着,脸上还挂着虚伪的笑容。
“后来,突厥兵杀进了咱们村子,杀死了好些个村民,咱们兄弟两个因为去山上掏鸟窝,而逃过一劫,从那儿以后,咱们就对天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杀到突厥老巢,让他们血债血偿。”
莫老太爷说着,不由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夫人,脸上满是柔和的笑意,“后来,咱们便遇到明兰,是她救了咱们一命,将咱们从死人堆里扒了出来。”
而二老太爷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抹晦暗莫名的光芒,却并没有打算打断他的意思。
莫老太爷似乎是来了谈兴,从两人小时候的点滴,一直讲到了他们建国立业,结婚生子,后又帮助前任圣上,打了一个接一个的胜仗,而二老太爷也不负众望的,将莫家产业扩展到整个赤羽国,后来,莫老太爷被封为了镇南王,成为了当朝帝君亲封的并肩王。
一时之间,整个莫家也跟着水涨船高,镇南王名声,更是响彻整个赤羽国,成为了整个赤羽国无人敢于能够撼动的大家族。
“十年前,是二弟你,说要让孩子们多去历练历练,而负责后续粮草运送的,也是你。”
莫老太爷盯着自己的弟弟,丝毫没有避开在座晚辈的意思,“我本以为,孩子们有我莫家的虎狼之师,再加上二弟你的充沛的粮草支援,他们这一战,虽有些困难,却绝不会有危险。”
莫老太爷嘲讽一笑,“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出在了粮草供应之上,二弟,我一直都信任你,纵使有所怀疑,却一直都不愿相信.....”
“大哥这是在怪二弟么?”
二老太爷的脸色沉了又沉,却毫不示弱的说道,“当年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当年我们也是遇到了埋伏,身边的亲卫死了大半,我也是拼尽了全力,才撑到大哥过来救我....”
莫老太爷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是啊,幸而我及时赶到,才将你从突厥兵的手里救了出来,在你与天儿,凌儿之间,我选择了你,却因此也失去了我的天儿,也让我的凌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二老爷子的脸色有些讪讪,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却并没有否认。
“伯祖父,失去已经过去了,今儿是大年初一,咱们说些高兴的吧。”
莫玉涛见桌上的气氛实在有些让人不太舒服,忍不住开口劝道。
“什么时候,我莫家的人,也这般没有规矩了?”
莫老太爷闻言突然就冷了脸色,“大人们说话,岂有你一个晚辈插嘴的地方?”
“是是是,伯祖父教训的是。”
莫玉涛的脸上仍旧带着笑,连连认错,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只是那一双眸子中的冷意,却瞒不住他对面站着的莫玉成。
而在场的其余之人,脸上虽偶读未表现出什么来,但是眼中的幸灾乐祸,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莫玉成的目光,从在场之人脸上一一扫过,突然就觉得无比想念在清河村的生活,他想要远离,远离这些虚伪至极的面孔,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
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古秀云那一张清丽的脸颊,总是笑的那么真实,那么让人想要靠近,毫不做作,高兴了就大声笑,不高兴了,就会狠狠的瞪你一眼,甚至发脾气不理你,从来都不会这般虚伪。
就在莫玉成神游天际的时候,却听耳边啪的一声响,桌子被莫老太爷一掌给拍了个稀巴烂,碗碟洒落一地,众人惊呼一声,纷纷离开自己原来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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