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误会了,只是方才觉得朱工和那个谁受罚时发出的声音实在是对侯爷玉耳的折磨。所以我在想,我和蒋大人此番就别发出声音了。”
蒋义骂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意思就想跟你比一比,挨三百鞭子,谁叫谁是猪。”
苏北痕厉声道:“侯爷堂堂候府的执事,该不是连我这种无名贱民都不如吧。那还真是顶着猪头,不做人事。”
“够了!”玄歌气的头昏,指着蒋义吼道:“蒋义,给本候听好了,胆敢叫出一声,就是对本候大不敬,记住了没有!”
蒋义憋屈得双目通红,恨不得立刻能将苏北痕掐死。
陈虎开始行鞭。
整个工地都是充斥着鞭子击打在皮肉上响亮又干脆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孔竖立,心中生寒。
不到片刻功夫,两人就鞭痕累累,远望去身上都是通红一片。
开始的时候蒋义咬牙苦忍,到了后来牙缝间禁不住发生呜咽的声音。蒋义此刻才体会到为何苏北痕方才说这会儿他会后悔绳索没有绑得更紧一些。
因着捆绑的绳子微松,蒋义就有挣扎的余地。可悲的是,挣扎是无用的,挣扎反而让他全身更多的地方挨受了鞭子。
更糟糕的是,他还不能叫出一声。
这个时候,蒋义也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为何朱贵春和铁板那样的魁猛大汉,挨几下鞭子会惨叫成那样。
呻/吟发泄,可以缓解疼痛的感觉。
蒋义现在却被逼得欲哭无泪。
蒋义偏头去看身边受罚的苏北痕,发现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个人身材消瘦,鞭子末梢擦过肋骨的地方都已经带出了血水。蒋义的身形壮实了很多,鞭子打过的地方,还只是红肿未裂,但是不知道接着打下去,会怎么样。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文文弱弱的人,却硬撑着半声不吭。
连陈虎也觉得,他打下去的究竟是不是个活人。
那个人脖颈低垂着,不抬头,看不到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绑得太紧了,他的身子定在木桩上动也不动。
其他的劳工们,看到这番情景,心里都被苏北痕的傲骨折服了。蒋义,朱贵春,铁板哪个不是平日对他们这群苦工多加欺负的。却想不到是个被他们平时看不起的苏北痕为他们出了口恶气。
萧慕雪定睛凝目地看着这一切。
再是什么样的人,被打几百鞭,皮肉也是受不了。
鞭落之下,蒋义也开始鞭鞭见血,疼痛难以忍受,他开始出声哀嚎。
苏北痕抬起头,嘲笑地看着玄歌道:“侯爷,你选的忠仆实在是太不顶用了。”
玄歌脸色发绿,指着蒋义喊道:“不许叫,给我忍着。”
蒋义抿嘴忍住呼之欲出得一声惨叫。
然而又是一鞭打来,蒋义终究是忍不住。
苏北痕笑出了声音。
玄歌觉得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讽刺。
☆、把你哥哥叫来了
不等行鞭结束, 玄歌就恼怒离开。临走前, 玄歌愤恨地瞪向萧慕雪。
萧慕雪也笑了笑:“侯爷这就怒了呢。对哦, 候府上的高官,窝囊至极, 比不上我的一个随从。丢脸, 丢脸。”
玄歌恼羞道:“想不到你是这种货色, 本候早就看出来,你跟这个下贱之人有所勾染。今日看来, 果然不错。”
萧慕雪傲然倨立:“我是什么货色也比侯爷在红柳郊养得七八只鸡要高贵。”
玄歌笑之以鼻:“萧慕雪, 苏北痕, 得罪本候的下场不会好过。”
萧慕雪回言:“辜负萧慕雪的人也当如此。”
玄歌一日之内连连碰壁, 觉得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得盯在他身上嘲笑他。
玄歌怨怒地对着其他人下令:“今日不开工了,全部人都给我滚!”
陈虎行完鞭, 蒋义这个大男人已经满脸泪痕, 尿湿了裤子。
一辈子的脸都在这天丢完了。
陈虎替蒋义解下绳子,却不管苏北痕。蒋义刚缓了口气, 就看来了一个小厮通报:“陈大人,蒋大人,侯爷命你们速去面见。”
萧慕雪对蒋义道:“蒋大人恭喜,兴许侯爷觉得大人方才表演得精彩, 要多加奖赏。”
蒋义牙齿缝隙里咯咯作响。
端木云海过去要解绑住苏北痕的绳子, 萧慕雪道:“我来。”
麻绳深深地勒进肉里,混着汗水血水早就跟伤口连在一起。萧慕雪再小心,还是扯开了几道血口, 苏北痕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端木云海给苏北痕披上衣服,扶着他。
没有绳索的力量支撑,萧慕雪才发现苏北痕的身体在不住地发颤。
“这份恩情,萧慕雪一辈子记得住。”
苏北痕点头。
“等你养好了,我们就回去。”
“死心了?”
萧慕雪凄凉地笑道:“死心了。莫说红柳郊的事情,便是今日我已自贱哀求,他还能对你下这样的重手,我萧慕雪便再不会回看他一星半点。”
苏北痕展颜:“那好,若你能想通,今日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他这样说,萧慕雪的眼泪簌簌而下:“阿落那个丫头要是知道因着我累你受这些苦,怕要把我拔毛炖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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