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歌悔不当初,他一纸退婚书,没有惹恼萧氏,却平白无故地招惹了寒庄。
玄歌他觉得,即使他死了,也死不瞑目。
他退萧慕雪的婚,连萧慕罄都顾忌再三,忍气吞声。
不明白寒庄为什么咬着他死死不放。
他日夜冥想,他何时招惹到寒庄了?
萧慕雪当然知悉这一切。自从退婚之书送到萧氏门口,看到哥哥默默地收下那份耻辱。萧慕罄在萧慕雪心中的形象就一落千丈。从那天起,她没有再跟哥哥说过一句话。
卧房的门被推开,萧慕雪抬了抬眼,看见是萧慕罄。
“慕雪,回房休息休息吧,他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
萧慕雪不吭声,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残忍的真相
“你是在怪哥哥吗?”
“不敢。”
“慕雪, 你要知道。我们萧氏只是江湖人士, 拼不过王孙贵胄。如果因为一纸退婚和候府撕破脸, 整个萧氏会受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只是因为一纸退婚书?”萧慕雪扬起脸看着萧慕罄:“在哥哥心里无足轻重是吗?”
“只要我们萧氏不倒,被候府退一次婚又何妨?那是候府, 常人也不会计较。日后我们萧氏日渐强大, 还会愁无人登门求亲不成?慕雪你放心, 你以后想找什么样的公子都成,哥哥一定给你寻个达官权贵, 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哥哥, 萧府还有诸事待做, 你还是回去忙你的吧。”
萧慕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现在说的, 你听不进。可是,你要知道唇亡齿寒。我们生为萧氏子孙, 一切当以家族为重。”
“那寒庄呢?寒庄怎么敢跟候府硬拼?”
“妹妹你太天真了, 莫不成你会以为寒庄是为了妹妹才针对候府的?我从江湖上散播的消息来看,寒庄数年前就在搜集对候府不利的证据, 而且他们这几年还在朝堂中埋了隐线。”
萧慕罄朝床上昏迷不醒的寒月凡看了一眼:“此人城府之深,筹谋之远,当真让我佩服。不过,妹妹你要清楚,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真情实意的。一切对于他们, 只是利益往来而已。
至于此次寒庄与候府争锋相对,妹妹的事情只是他们的借口罢了。想来我萧氏还无端卖了寒庄这个大人情。”
萧慕雪脸上霜意更浓:“想不到哥哥是如此看待寒庄的仗义相助。”
“那是因为妹妹涉猎江湖尚浅,才会看不透其中迷局。”
“是吗, ”萧慕雪看着寒月凡道:“可我却觉得这个寒庄主,是个外冷内热的仗义侠士。”
萧慕罄笑了笑,似乎在嘲笑妹妹的无知。
萧慕雪看在眼里,在心里也笑了笑。
“妹妹,哥哥还要提醒你。你和他孤男寡女,莫要长时间共处一室。”
“我答应落儿妹妹,寸步不离地替她照顾寒大哥。”
“这里有那么多下人,哪一个照顾他不行?再说,他自己的随从,那个马天夫不也来了吗?”
萧慕雪终于忍不住:“寒庄主已在生死攸关之际,哥哥在乎的却是这些莫须有的繁文缛节?”
萧慕罄毕竟当日表现得不太英勇,再提起来觉得气短,也不再跟萧慕雪理论。
“那我先走了。”
萧慕罄关门而出,萧慕雪开始嘤嘤大哭起来。
每一次伤心的时候,只要肆无忌惮地哭一次,萧慕雪就会感觉很好。
萧慕雪哭着哭着竟是把寒月凡哭醒了。
他咳嗽了好一阵,才悠悠睁开眼睛。
“你醒了?”萧慕雪笑着擦擦眼泪。
“不敢不醒,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死了,我都听到哭丧了。”
萧慕雪破涕为笑:“还没好,就在说笑。”
寒月凡闭了闭眼睛,突然睁开,想从床上坐起来。然而徒劳无功,疼得直吸气。
“别这样大的动静,伤口会裂开。”
寒月凡语气急促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阿落呢?”
“休息去了。”
“哦,”寒月凡舒了口气,躺平不再乱动:“吓死我了,休息去了就好。”
萧慕雪庆幸自己撒谎的天赋不错。
“我是不是睡了好几天?”
“快四天了?还以为你快死了呢?”
“是吗?我也觉得我快死了。”
萧慕雪带着哭腔:“我开玩笑呢,你可别真死。”
等不到人回答,萧慕雪看见寒月凡又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这……”萧慕雪犹豫:“我要不要再哭一会,好让你醒一醒……”
矜海之巅,赵琴落和君陌足足寻了三日,才在一个狭长的天然岩洞中找到了云烟洛和赵如是。
赵如是闭着双目,云烟洛憔悴不已。
“娘!”
“师父。”
云烟洛看见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爹?”赵琴落觉得五雷轰顶般的难受。
“先别哭,还没死。”
……
“那爹这是?”
“就是太累了,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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