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凡望向君陌:“我是没有动手。我本照旧划船,但奇怪是在离岸大约一里的地方,我划桨就隐约赶到费力。起初还不明显,我原是以为自己是累了,气力不济。可是越是靠近岸边,愈发不对劲。到离岸约半里距离我就可以明显感觉划桨入水的时候下面有东西缠着。”
“后来呢?”赵琴落问道。
“这些水草一路上跟着我们没有进一步动静。到了离岸百步处,它们就爬到船上来了。”
“就是我方才听到响动的时候吗?”君陌问道。
“是的。它们盘延上来的速度很快。原本,那些水草已经将我的手脚都缠住,但是你一出现,它们又全缩了回去。”
赵琴落不禁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些水草怕君陌?不是只是水草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也猜不透。”寒月凡仍旧凝望着前方还在往河下沉去的水草道。
“君陌,你照顾阿落。我想下去看看。”沉默良久后,寒月凡忽然发声。
“我去,”君陌上前:“虽然我不会撑船,但水性很好,再者,这些不明水草方才若真是因我退去,那我下水最为安全。”
寒月凡点头同意:“好,那你下去小心。只是探探情况,不可轻举妄动。你与阿落都带有双生珠,彼此间正好也有照应。”
赵琴落看到君陌简单地除去鞋袜,外衫,轻身入水,浪花极小,看来真的是谙熟水性,便放了心。
寒月凡拉住赵琴落,十分警惕地道:“阿落,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按方才的情形猜测,这些水草是给人灌输了离魂散魄,此为蛊术,且术法很邪,我还是在玄天阁内往西域完成一次暗杀任务的时候偶然听说的。当年还以为这等玄妙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世间还真存在这样的邪术。”
赵琴落有些吞吐道:“寒大哥,你这样一说,让我想起来如果你说的种蛊术,我没有猜错的话,源自五毒门。”
寒月凡凝眉道:“此话怎说?”
“这不是蛊术。是破魂阵,先用毒术摄心心魄,然后再将摄取的心魂灌入宿体之内,一般都会选柔韧度高,外形多变之物,而水草就是最好的宿体。”
“你会此阵吗?”
“不会。我爹也不会。此法逆天改命,只有玄黄凤鸣印者才可得应天意,行此大逆之行。”
“你是说牙子道?”
赵琴落使劲摇头:“不,不会是我娘的。此术报应太大,我娘虽然行事偏激,可是这样的邪术,我相信不会是她做的。再说,我娘不是被你的人接应先回了汉水吗?”
“嗯。不是你娘。我刚刚只是这样一想。”
“可是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持有玄黄凤鸣印的人吗?”
“阿落,我们走一步看一步,不用想太多,自寻烦恼。”
寒月凡岁平时里爱装不正经,可是行事风格说一不二,沉稳老练。
赵琴落听他如是说,便不再多想,专心等君陌下水回来。
两个人默然地在船上等了良久,水面还是一片安静。
那成团的水草也早已经沉入水底深处,不见踪迹。
赵琴落有些不安:“寒大哥,过去有多久了?为何我感觉君陌去了很久?”
寒月凡将赵琴落的手握得紧了紧:“没有多久。你心着急,所以觉得过了很久。”
“哦,这样吗?”赵琴落低语一句不再说话,心里忐忑不安。
又过了些时间,赵琴落舌头有些打结:“寒大哥,你说一个人水性再好,闭气可以闭多久?”
“阿落……”寒月凡没有继续说。
赵琴落声音里带着哭腔:“所以,君陌下去的时间已经超乎常人闭气的极限了对吗?不是我心急感觉错误,是真的已经很久了是吗?”
寒月凡只好抱紧了赵琴落:“阿落。是很久了。但是你先别放弃希望,或许,他下水之后有什么不寻常的际遇。”
赵琴落手脚冰冷,哆嗦道:“君陌是我娘唯一的弟子,多年来一直陪伴在娘身边。寒大哥,你能下去找找他吗?”
“不,你不要去了。万一你去了也不能回来怎么办?”
赵琴落刚刚说了这个想法,不待寒月凡答应就急忙否决了。
“阿落,”寒月凡道:“于理我自当下去寻他。但是,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船上。你就算觉得我自私自利也好,伪君子也罢,总之有你在这里我不能去。”
赵琴落急道:“我怎么可能会如此想你。此时已知水下凶险,我是定不会再让你也去冒险了。”
离河的水面仍是如常一般随风起伏荡漾,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的骇人一切。
君陌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仿佛被偌大的离河吞噬了。
“阿落,”寒月凡托起赵琴落的手腕:“你看,你们的双生珠还是完好的,这说明此刻君陌是安然无恙的对吗?”
赵琴落凝视着手上那串紫色小珠,珠光如常,的确没有分毫异样。
“你们是如何通过双生珠感应彼此的?你试试看能不能感应到君陌?”
“感应不到,”赵琴落失落道:“此珠是师父定了我二人灵性进去,无需施术,带珠的人就可以心念相同,互感对方方位。可是现在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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