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琴落上一刻还在暗赞这女子直爽,这会儿觉得还是小看她了。
白渃薇从厨间抬来案板桌,把大鲈鱼摔上案板。大鲈鱼还活着,本还想做个垂死挣扎,这会儿被她甩的,估计晕过去了。
“小凡,把鱼收拾收拾。你喜欢的。”
“好。”寒月凡答应地倒快,立刻撸起袖子,拿起菜刀,嚓嚓嚓开始干了起来。
白渃薇朝赵琴落笑咪咪地问道:“妹子……”
赵琴落心道不妙,白渃薇多半也是给她安排活计的。
白渃薇眼光闪烁,笑道:“妹妹一路辛苦,就别做事情了。陪我娃娃玩玩可好?”
赵琴落连忙如捣蒜般点头。
白渃薇唤道:“糖糖,快过来。”
女娃娃倒是十分听白渃薇的话,听到妈妈喊她,放下手里的玩弄,一颠颠的跑了过来,煞是可爱。
白渃薇温柔地说:“小糖糖,你不是整天说只有娘陪你很无趣吗?今天和这个姨娘一起玩好不好?”
女娃娃圆圆的大眼睛盯着赵琴落看了又看,末了点了点头,奶声道:“好啊。”
说完女娃娃又望向寒月凡。
赵琴落蹲下身子道:“糖糖是想让叔叔也一起陪你玩吗?叔叔现在要给糖糖做好吃的,姨娘陪你好不好?”
糖糖撅噘嘴,一把抱住了白渃薇的腿嘴里嘟噜道:“妈妈,不要狼。”
赵琴落一下没听清楚。
白渃薇嘻嘻笑道:“糖糖,叔叔不是大灰狼。”
寒月凡一边用菜刀鱼鳞边道:“糖糖,叔叔怎么成大灰狼了?”
白渃薇道:“原我就说,好好的少年郎君莫穿的暮气沉沉的。糖糖都把你认成大灰狼了。”
赵琴落细瞧,寒月凡今日一身鸦青色长衫,在小孩子花花绿绿的世界里真是显得格格不入。
寒月凡在水盆里净了手,干脆地将外袍脱下,只留件白底中衣,朝糖糖道:“糖糖别怕了,叔叔现在不是大灰狼了。”
白渃薇巧笑道:“妹妹日后要多给小凡上上心了。我家老秋,那之前也是个粗莽大汉,现在被我整理一番,也是个体面君郎。”
“不过啊,他们这些单身汉,平时里散漫习惯了,你到时候可得费功夫了。”白渃薇接着道。
赵琴落双颊已经如烤熟的番薯般,寒月凡只是口角含笑,默默不言。
“妈妈,要到什么时候呢?”
白渃薇笑的更开了:“那要去问姨娘了,糖糖去吧,跟姨娘玩会,妈妈要帮你和爹爹洗衣服了。”
赵琴落招手,糖糖看看白渃薇。白渃薇使了个鼓励的眼神,糖糖竟是也对妈妈眨眨眼,然后就朝赵琴落跑来。
糖糖机灵可爱又懂事,赵琴落原本担心不会带孩子,谁知道糖糖一会儿便跟她熟了起来。
赵琴落向她展示轻功,糖糖高兴地拍手喊姨娘会飞。就这么闹着跑着,时间过得飞快。寒月凡主厨,白渃薇打起副手,桌子上也摆上了七八道美味可口的菜肴。
白渃薇擦了把额头沁出的汗水,朝门外是不是张望道:“今日真是奇怪了,这老秋怎么饭点了还不见人影儿。”
寒月凡在水盆里洗了洗手道:“大嫂,大哥是不是去了七里山,我去迎迎他。”
“也好,你快去吧。”
外面赵琴落和糖糖玩得正欢。
寒月凡套上外袍道:“阿落,我就寻大哥,去去就回。”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出。
糖糖跑得满头汗,白渃薇出来给她擦了擦脸,又拿来一盆红豆:“糖糖,玩豆子好不好,帮妈妈把豆子装小瓶子里。”
糖糖兴奋地去抓盆里的红豆,自己玩了起来。
白渃薇给赵琴落递了杯水道:“妹子,小凡无父无母知道吗?”
赵琴落点头,又摇头:“他没有对我仔细言过这些。”
“那你也就没有追问是吧。”
赵琴落老实道:“是的。”
白渃薇直摇头:“这样怎么行呢。虽说女子需矜持,但是谁叫你心悦之人是小凡呢。遇到小凡这样的闷头驴,你不得死皮赖脸,准备熬到什么时候瓜熟蒂落。”
赵琴落原也不是忸怩之女,此刻见白渃薇如此坦诚直白,心里倍感亲切,索性也说起来心里话:“可是他总是刻意瞒着我,我担心问紧了,是逼他想过往的伤心事情。”
白渃薇不赞同道:“逼,遇到小凡这样的你就得逼一逼。你想想,你都连他的过去都一无所知,他痛在哪里,伤在哪里你都不清楚,怎么去替他疗伤,又如何谈得上爱他。”
赵琴落以往从未如此想过,此刻白渃薇如此一说,顿觉豁然开朗,但仍是些许犹疑道:“他若不想说的事情,必然是曾经的痛楚太深,揭人伤疤总为不妥。”
“这个道理对别人用得着,对小凡完全不在理。”
白渃薇忙得累了,三月天竟是摇起了扇子:“你也莫要看轻了你的郎君,别看他平时一派和善,他大约是我见过世上最坚毅的人。”
白渃薇顿了顿又道:“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能猜到他心里有个结打不开,这个结你要是不问,他能带在棺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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