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我们开着奔驰车,一路往钱家坪而去。一离开市区,我们却找不到去钱家坪的路,四处打听,才看见一处上环城高速的入口,从高速去钱家坪倒不是很远,但一下高速又找不到路了,原来的钱家坪似乎完全消失了,只见到处都是施工的工地。转了半天,才看见一处房子门口挂着“钱家坪镇政府”的牌子。
“我家的房子呢?”倩妹吃惊地望着外面。
“我们只有到镇政府办公室去打听了。”我说。
三人进了楼,见到一个门口挂着“拆迁办”的牌子,就走了进去。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一个小姐显得格外热情。
“我找不到我家了,不知道是不是给拆了。”倩妹说。
“您是?”
“我叫美倩。”
“请你们在这儿坐一会儿,我们给查一查。”
等了好一会儿,另一位姑娘走了过来问:
“请问哪一位是美倩?”
“我就是。”倩妹站了起来。
“您是不是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是,我一直在北京上学,有四年没回来了。”
“这就对了,”姑娘转过头去,“蒋主任,这位是美倩。”
那位叫蒋主任的师傅走了过来:
“哎呀,总算等到你了,我们整个镇去年就全部拆迁了,由于没法联系到你,只好把你应得的拆迁款帮你存了起来,你没有意见吧?小万,你带美倩去财务室吧。”
我们一路去了财务室,会计给了美倩一张单子。
“这里的拆迁标准是按照每平方米两万元算的,你家房屋建筑面积是三百六十平米,除去部分费用,你应得的拆迁款是六百八十万元,请你签收吧。”
不知道看到祖宗的老屋消失了,变成了钱,美倩心里是怎么想的,或许在我们这一代年轻人心里,祖宗的概念不会有多深吧,拿上这笔钱,可以到市里买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尽管不一定能买到三百多平米。
“美倩,你知道你们对面那家人吗?他们的拆迁款也是我们代为存起的。”我们走出财务室时,蒋主任拦住我们问道。
“你是说……”美倩说。
“就是叫因子那一家。”
“我就是因子。”因妹说。
“哎呀,太好了!我们也找你好几年了……”
“可是那房子不是我的啊。”因妹说。
“怎么会不是?明明那房子登记的房主名字就叫因子嘛。”
因子把她和妈咪怎么住进那房子的来龙去脉仔细给蒋主任讲了一遍,然后说道:“你看,这房子真正的继承人是那两个孩子,你们得想办法找到他们。”
“你说的情况我们再考虑考虑,但在我们的档案里你是这房子唯一的主人,而且现在要想找到知道那段历史的老人已经很难了。这样吧,请你给我们留个电话,到时候我们再和你联系。”
由于钱家坪已经面目全非,什么烧鸡公店更是不知去向,三个人想旧地重游的兴致也被浇灭了,在回龙湖的路上,两个妹儿抱在一起,打起了瞌睡。
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人正准备去国贸中心看看公司挂牌的准备情况,突然收到琴儿的电话:“嗨,哥,我在重宾车站。”
“你怎么不来龙湖呢?”
“我下午的飞机去广州。”
“那你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来送你去机场。”
“她男朋友家就在广州。”倩妹说。
“因妹,那我去送妹妹,中午我们就在机场吃。”
“我也去。”倩妹说。
我和倩妹到了重庆宾馆门口,看见琴儿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抱着个琴盒子。
“这是什么?”我问琴儿。
“这是嫂子送我的吉他,她说这东西只能在谈恋爱时用,结了婚就没用了。”我知道这是蓉儿最喜欢的乐器,不过我也只听她弹过一次,就是在乐至的小茅屋里。的确一成了家,满脑袋柴米油盐,青春时候的浪漫就一去不返了。
“你和男朋友是要去海南吧?”倩妹问琴儿。
“是,他在他家等我。”
“他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哥哥吗?”我问。
“那……暂时还是保密吧,现在说了别到时候又吹了怎么办。”琴儿笑着说。
“好,上车吧,我们到机场去吃午饭。”
一到重庆机场,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琴儿拉着我说:“哥,请我吃西餐嘛!”
“哎呀,你早不说,早说我们就在市里找一个好的西餐厅嘛。”
“这里也有,而且人还不多,只是比市里贵一点。”倩妹说着,就拉我们进了一家餐厅,我一看,叫“沙利文”。
“这儿真的还有这么正宗的西餐厅?”我知道这可是一家老牌西餐厅,以前就在解放碑,是重庆最早的西餐厅,后来一拆迁就不知道去哪了。
“我来点菜,我们来个西餐中吃吧,就是几个菜大家分着吃。”倩妹说。
倩妹点了葡国鸡、咖喱蟹、生菜沙拉和沙利文炒饭,外加三杯咖啡,那顿饭琴儿吃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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