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跑上楼,站在主卧室门口,“先生……”
只喊了一声,所有的话都散了。
宁傅言站在卧室里,手里还拿着那个盒子,眼里没有一点焦距,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许久许久,他才恍然回过神,喃喃了一句:“她还不如恨着我。”
最后一个字带着哽咽,话音未落,眼里就落下了泪。
管家恍然想起三年前,拿着那份尸检报告的先生,在林钦和秦赫都离开了别墅之后,不吃不喝在卧室里待了一个晚上,而他也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想着叫先生出来的时候,打开门,看见的也是这样一幕。
他从小看到大,性格冷静平稳的先生,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沿,眼里血丝蔓延。
管家想劝他,却听见先生说了一句话,声音很低很低,像是从喉咙里哽咽而出,管家走近了才听清先生说的是什么。
他说:“她死的时候,该有多恨我。”
那时候,管家就担心自家先生就这么垮了,可第二天,宁傅言就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正常的上班、下班,却只字不提要给太太办丧礼的事情,只是卧室里的灯常常一亮就是一整晚。
管家不知道这算好还是算坏,将这些告诉了秦先生,可连秦先生也不知道怎么办。
黎星走后,管家抱着希冀,希望宁傅言能像三年前那样,尽快的振作起来,可这天晚上,宁傅言就病了。
管家连忙找来了秦赫,秦赫从管家口中知道了黎星离开的事情,站在宁傅言床边愣了许久,最后也头疼的没有办法。
他余光看见了床头那个盒子,盒子没有盖上,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秦赫怔愣着,在宁傅言床边守了一晚上,等宁傅言烧退了醒过来,他递了一杯水给宁傅言,一开口声音嘶哑。
“阿言,对不起。”秦赫声音里满是歉疚和悔恨。
宁傅言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袁翘带回来,或许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你和黎星能顺利结婚,有自己的孩子……”越说,秦赫的声音越是悔恨,到后面的时候他几乎说不下去了,取了眼镜,眼眶泛着红。
当初他只是想让黎星和袁翘接触一下,根本没有想到袁翘心里对宁傅言执念这么深。
宁傅言听出他的意思,沉默了许久,才哑声说了一句:“和你没关系。”
就算秦赫没有把袁翘带到黎星面前,那时候江迟已经联系了袁翘,袁翘依旧会绑架了黎越,而后面的那一切依旧会发生。
秦赫沉默,看着宁傅言的脸,几次张了张唇都说不出话来,他想问问宁傅言和黎星怎么样了,可看着宁傅言的样子,他问不出来。
宁傅言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病好之后,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只是整个人话更加的少了,秦赫心里大概还是觉得歉疚,一直埋头查着黎星车祸的事情,可从黎星那里得知出现在现场的女人带着一枚戒指,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线索。
至于袁翘,被抓到之后,一口咬死了撞了黎星的人是自己,最后自尽了。
直到贺鱼实在受不了,联系了远在M国的黎星,黎星让人根据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张戒指的照片传回国内。
“定制款的戒指。”只看了一眼,宁傅言就沉声说道,他眼眸沉了沉,“这件事情我让助理去问。”
这些定制戒指的顾客身份都是保密的,如果贸然去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只是宁傅言让人去问,那些人顾忌宁傅言的身份,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秦赫和贺鱼都明白这一点,点了点头。
没几天,宁傅言的助理就带回了消息。
“定制这款戒指的是郑家的郑远甯。”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郑远甯娶的是柳嘉艺。”秦赫拧眉说道,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柳嘉艺和袁翘是好友。”
“为了朋友对黎星下手?这个朋友可做得真称职。”贺鱼在一旁冷声讽刺,说完转身就走,“解决了她,我就能回去了,赶紧的,别拖了。”
她早在这里待得不耐烦了,要不是哥哥非得让她查清楚真相才能回去,贺鱼早就跑回去了。
虽然外公对她很好,可外公又不是只有她这么一个外孙女,膝下孙女孙子就有好几个,更被提贺鱼那些表哥表姐之类的了。
她懒得应付那些人,勾心斗角玩不来,直接上拳头,那些人就到外公面前卖惨,外公护她一次两次,也不会一直护着她。
越是离开贺朝戎,贺鱼才明白,能一直护着自己,也只有自己哥哥了。
很快的,贺鱼带着人找到了正在商场的柳嘉艺,贺鱼长得乖巧,身后虽然跟着几个黑衣的保镖,可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惹事的人。
直到贺鱼走到柳嘉艺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拧着眉说道:“你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呀。”
柳嘉艺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理了理耳边的鬓发,没有说话。
和她一行的其他人已经朝贺鱼怒目相向了,“看你年纪不大,说话怎么这么恶毒?你是哪家的啊?有没有家教?”
“没和你说话,你瞎嚷嚷什么呢?”贺鱼不耐烦的扫了那人一眼,朝柳嘉艺一笑,笑得模样乖巧,嘴上却说道:“你这戒指可真好看,是郑远甯送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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