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白胡子没有注意到林怡然的神情,抹了一把汗后说道,“自从大周朝四分五裂后,战乱已经持续两百多年了,照这情形,我是活不到战停了,但愿我儿子能活到太平盛世。”
两……两百多年,我的个天,战乱居然已经持续两百多年了,那岂不是乱世,她佩服的看向老者,竟能在乱世中活到头发花白,不容易啊!
花白胡子仿佛知道林怡然惊讶什么,笑道,“小兄弟,别以为我头发白了,年纪就大。”
“那……那老人家你……”
“我不过四十过三。”花白胡子摇头自嘲。
“才……四……”林怡然简直不敢置信,才四十多岁,头发、胡子就白成这样,他经历了么?
花白胡子无限感慨的说道:“自从大儿、二儿征兵战死后,我的头发就全白了!”
难怪!林怡然抿嘴有些难受,看了一眼跟在他身边不足十岁的小男孩,“他是你的……”
“我的小儿!”
林怡然怅然的转头看了看荒凉的原野,盛夏的原野给人的感觉不是峥嵘,竟然是萧败,竟是如此世道,我要何去何呢?
,!
☆、第10章 水塘
路上行人不多,但也不少,有三五成行,也有十多人结群的,都是从打仗地方逃离出来,有些人已经流浪很久了,哪里没有打仗,他们就在哪里停下来以乞食为生,如果停下来的地方又打仗了,他们就继续逃亡。
和林怡然一起的这些人,前些日子还盘旋在高林镇,因为高林镇一战,他们决定离开高林镇了,大部分是老弱瘦残,像样的成年男子几乎没有,刚才抢水袋的瘦黑中年男人在人群中算是不错的了。
可以想像得到,像样的男人大概都被拉住当兵了,真是个乱世啊!
下午三点多钟的太阳仍然很毒辣,人们除了偶尔朝对面而来的行人打听什么地方在打仗之外,都不会多说话,一方面太阳蒸发了身上的水份,另一方面,这一带似乎没有什么河流,饮水成了问题,人们为了保持体力,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口舌上。
林怡然原本笔直的脊梁在热烈下,渐渐弯成弓形,她又累又渴,真想一股屁坐到地上,她正这样想着时,前面传来扑咚一声,还伴随着一声不大的惊呼声,她倏的一下直起身抬起头,发现前面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晕死在路边,她发现闻声而动头或是停下来看一眼的人几乎没有。
林怡然没忍住对花白胡子叫道,“大叔……”
花白胡子路过死在路边的女孩后叹着说道,“哪天不热死、饿死人,人命早就不如草芥了!”说完继续朝前走去,仿佛没见到死人一般。
林怡然路过死去女孩身边时,停了下来,看着连脚步都不顿的花白胡子,他的话不仅苍凉,而且麻木不仁。她紧抿着嘴,喉头哽咽,要不是忍住,她就哭出来了,可是她知道,她帮不了这个死者什么,一是自己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二是也没力气帮她入土无安,她无能无力,怀着极大的悲凉转头而去。
路上行人无精打采的继续走着,刚才死去一个女孩的事,仿佛没发生过一样,走着走着,继续有人倒在路边永远都起不来了,有亲人的捋了把枯茅草把尸体遮了遮,没有亲人的,谁也不管,麻木的继续向前走着。
看着漠然前行的行人,林怡然突然想道,难道自己就是这样倒在高林镇路口?
对,一定是这样,本尊倒在路边死去了,然后自己来了,自己身上好像没有茅草,难道本尊没有亲人?
要不然,他们为何不扯把茅草遮一遮,让‘我’为‘土’为安?
转念又一想,就算有,那又怎么样,自己是能找到他们,还是能把他们认出来?唉……想这些有什么意义,罢了,罢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花白胡子虽然满头白发,可是人群中像他这样健壮的成年男子几乎没有,一群人隐隐有尊他为大的意思,都默默的跟着他,看他在什么地方夜宿。
花白胡子看来有些人生阅历,行事挺有章法,带着众人找了个有水源的土丘夜宿。
当人群在土丘背面安顿下来时,林怡然跟在花白胡子身后,尊敬的问道,“这位大叔——”
“我姓焦!”
“焦大叔,你怎么知道土丘后面有水塘的?不围着土丘转一圈,没在野草丛中的水塘很难让人发现呀!”林怡然佩服的问道,当她和其他人看到小水塘时,都惊讶的不得了,终于有水喝了。
焦长根谦虚一笑,“等你像我这么大岁数时,自然就懂了!”
林怡然眨了一下眼,花白胡子不想说?可这是野外生存本领哪,自己在这个异世生存急需要啊,咧嘴一笑,把磨客户的精神拿了出来,俏皮的问道:“这是大叔的看家本领?”
被林怡然这样一说,焦长根显得不好意思,“这算什么看家本领!”
“不算?那焦大叔你怎么就知道土丘后面有水塘?”林怡然不死心的笑着问道。
“我也是凭经验估摸到的。”焦长根回道。
林怡然继续问道:“能说说吗?”
“我……”焦长根腼腆的笑道,“小兄弟呀,不是叔不肯说,而是叔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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