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候爷!”
陵太子双手背后,垂眼跟着春平候出了房间。
两人随性散步,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交流,“太子殿下,我已经让京都运了几次辎重过来,你应当看到我的诚意了。”
陵太子点头,“是,我看到了,也从你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春平候轻屑一笑,“我倒不希望你学到,说不定那天就用在我身上。”
“哈哈……”陵太子仰头大笑,“候爷,某可不相信,这些是你全部身家本事了。”
“殿下,你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多谢候爷抬举。”陵太子眯眼回道。
“要是则儿有你三层资质,我何苦来着啊!”春平候感叹。
陵太子讥笑,“我要是有候爷这样的舅家,我又何苦来着。”
“呃……”春平候大笑,“哈哈……原来我们都有苦衷……”
陵太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黑漆漆的陵江,他觉得自己就是龙搁浅滩,虽然来了个厉害的合作者,可终究道不同不相为谋。
从这件事上来说,春平候不仅是主动者,而且有政治家的风度,虽然平时,他为人阴险狡诈,玩弄权术,可是为了陵国,他是诚心要与陵太子合作,守好陵国京都门户——定城。
可是陵太子忌讳太多,除了本身多疑的性格之外,也缺乏政治家应有的灵活劲,或许是年轻,并不懂得利益至上时,那怕是虚伪、自我欺骗,也要和不喜欢的对手认真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双赢的结果。
这一场不对等的合作,本身给以后埋下了不可逆转的危机。
陵国王宫,公主殿
瓣儿后悔死了,早知道等公主吃完再讲谣言之事,可现在……她苦苦的劝道,“公主殿下,你现在又不能出去,能为凌公子做什么呢?”
“他一定很难过。”明和泪眼婆娑。
“被人这样说,当然会难过。”
突然,明和抓住丫头的手说:“瓣儿……瓣儿,我们想办法偷偷溜出去。”
“公主——”瓣儿大惊,“我们又不是没偷溜过,可那次成功了?”
“那怎么办,轩哥哥,一定很难过,他肯定希望有个人在他身边安慰他……肯定……。”明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瓣儿盯着明和公主,一脸无奈,她比自家主子清醒点,凌齐轩现在为宁国做事,而公主是陵国人,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可怜的公主,一点主见都没有,听到哥哥有事,为哥哥担心;听到轩公子有事,为轩公子担心,如果有一天,这两人走到敌对面,她该怎么办呢,谁能替她想想?
瓣儿愁得眉头打成了结。
溪口渡到江城的路上,一辆马车在夜色中奔向江城,正如明和公主说得的那样,此刻的凌齐轩确实需要人安慰,如果这安慰来自心爱的女人,那就更好了,坚强的男人在偶然脆弱之时,常常恋着心爱的女人,女性温柔的光芒能给他们以安全感,仿佛小时候偎在母亲的怀里。
此刻,凌齐轩特别想偎在明和公主的怀里,那怕只有一小会儿,可他知道,这是奢侈的,他们之间不仅仅隔了身份,还隔了家国。
马车外,月色一如往常,在寒冷的冬天中,显得更清冷。
而一个人行走的夜晚,除了清冷,还有孤独,独自倚在马车车厢边,挑看窗外景色,任由寒风吹进马车内,让寒冷刺激着麻木的心灵。
目光扫到马车外的路面,连影子都是那么孤独,孤独的快要让他窒息。
啊……
凌齐轩多想对着夜色大吼一声,可是……他没有……突然,他脑海有个念头转过,倏一下放下窗帘,多好,我有空暇了,我可以为自己做件事啊!
突然感觉夜色不再迷芒,凌齐轩伸出头,对外面的马车叫道,“两天之后赶到江城。”
“是,将军!”
嘚嘚,连马儿的脚步似乎都变得轻松了。
第二天,果然不出春平候所料,夏宗泽这次没有走水路,他亲自带兵攻了三个关隘,亲自体验了什么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狭窄的关口,只见人进,不见人出,让守外面的人看得心惊胆颤。
“用水攻——”夏宗泽大叫。
宁国兵卒,赶紧抬上沾了油的草把子,点着后,迅速扔到了关口内,而关口内,迅速关上了厚重的大铁门,任尔火攻、水泄、石砸,纹丝不动。
一天过去了,入夜后,疲惫的兵卒看向夏宗泽,“将军,毫无用处。”
“就地扎营,明天继续。”
“是,将军!”
半夜时分,关口内冲出几千陵军,夏宗泽命人只应战一会儿,就往江边逃,上船回对岸。
等上了战舰,夏宗泽问向断后的将领,“陵军有没有追上来?”
“回将军,他们没有中计。”
“娘的——”夏宗泽一拳打在桅杆上。
“王爷,既然敌人没有中计,我们也不需要回江北岸了,等到天亮,继续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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