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眸不禁冷笑:“这算哪门子的狗屁由头?当锦衣卫过家家吗?”
沈书明道:“谢姑娘有所不知,那将军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哥哥,锦衣卫受皇家事宜调配,要说这由头……也算勉强过得去。只是胡堃心里想什么,陛下不知,咱们其他人可都是知道的。”
谢刃霜道:“追拿一个区区江湖中人还要劳烦锦衣卫,真是长脸。只是不知道你所说的屠昀司是冤枉的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书明解释道:“太子也不是吃干饭的,他心爱女子被抓自然坐不住了,于是便设了局里应外合把楼心月从牢中换了出来。沈家庄在金陵的暗桩打听到一个可靠消息,楼心月私下与一易了容的女人会面并小声称她为师父,后再打探得知,这个女子竟是销声匿迹多年的水凌波!”
谢眸在心中迅速背着笔迹,这个水凌波倘若还活在世,年纪应该比谢刃霜还要大几岁,是那个时代里赫赫有名的高手,靠着一套凌波掌睥睨武林。
“青楼女子与江湖高手关系深厚,很有可能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太子故意放话出去说密物在民间,惹得胡堃与荣王两相争斗。至于屠昀司……他搅进来可能是个意外,若没有他,楼心月大概还不会被抓进大牢。”
沈书明终于将这一干故事讲完,谢眸心中却现出一个黑洞,上层争斗总要扯进老百姓当垫背,可能是亘古不变的现象。
谢刃霜追问楼心月如今的处境,沈书明道:“我的人盯了她一段路程被她甩掉了,这个女人十分狡猾,目前去向不明。”
谢眸点头,自然得狡猾一些,不然怎么诱得胡堃与荣王两相争斗?
如此说来这个屠昀司也是可怜,也许是半路遇到楼心月垂涎她的美色搭了搭话,便被她算计上了,却连累了整个铩羽门,自己也成了重金追辑的钦犯。
沈书明凝视着谢眸沉思时的面容,心中更加确定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认为这位“谢姑娘”确实担得起艳容双剑这个称号。
“今日烦请谢姑娘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的。”
谢眸瞪大双眼等着他说话。
沈书明有些不好意思:“我知谢姑娘始终挂怀三年前的事,我与谢大侠是多年挚友,今既得知屠少门主的消息肯定不能隐瞒。他就在金陵城外徘徊,谢姑娘可以去寻他把三年前的事问个清楚,再做个了断。”
没想到这个屠昀司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天子脚底下蹦跶,难道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谢眸学着自己姐姐的语气冷然回道:“他杀了我的小妹,我肯定要拿他的人头以祭我妹妹的在天之灵。”
沈书明呐呐道:“谢姑娘与小谢姑娘姐妹情深,定能理解亲人之间的感情是再难抛却不过的了。我沈书明自认半生磊落,无愧天地,死而无憾,只有我的骨肉……实在不忍他们因我遭遇不测。”
沈书明的话越说越大,谢眸有些被他吓到了,不晓得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他终于把话挑明了:“犬子沈辰这些年在关外,现已在回城路上,小女沈月弱质纤纤,我唯一担心的只有她……沈家在金陵还有些产业,谢姑娘也是姑娘家比较方便,若谢姑娘要动身去金陵,可否把小女一同带上?”
沈书明的夫人几年前就去世了,据说这个沈月虽生在沈家庄这样的江湖盟派,却像个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武功上没什么造诣,更喜欢识文绣花,在江湖儿女中可谓是一道奇异的风景线。
谢眸懂了,这是怕他女儿受牵连安排她赶紧跑路,顺便拉个路上的保镖。
这个保镖就是她,或者说应该是谢尔。
“谢尔”笑了笑,道:“辰公子怎么办?不一起走吗?”
若干年前沈书明倒是跟谢刃霜开过玩笑:沈辰与谢尔年龄相当,问他要不要结个亲。谢刃霜并没有反对。沈书明见她这般回答以为她是答应了,便想着帮自己儿子搭个桥,就算是真的死也值得了。
“也好,一起走更保险。等辰儿一到扬州,你们就出发。谢姑娘放心,我会加派几个高手跟着你们的。”
谢眸笑了笑刚要回话,却听谢刃霜在一旁轻咳一声,她便出声道:“这事我要回去考虑一下。不瞒沈庄主,我家师弟还没回来,我要等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一阵惊呼:“什么人?!”紧接着就是脚下的船一阵剧烈的晃动。
一枚闪着银光的阴冷暗器穿过窗纸擦着她的鬓角飞了过去,那阴冷的冷器激起她脸颊边一阵鸡皮疙瘩。
鲜红的血透过赤红的门染浸了雪白的门纸,于上绽放了一朵朵盛放的血花。
谢刃霜将她护在身后,她的周遭顿时燃起一阵热气。
好强的内力。
只听一阵阵水声溅在门窗上,霎时间几个身着黑衣的杀手以武器破了窗子,掷了几个银色的圆珠子进来。
谢刃霜大吼一声:“出门去!”一把就将谢眸扔了出去。
银珠子应声炸裂,屋内一片浓烟弥散。谢刃霜与沈书明还在舱内,门外一个黑衣杀手砍了沈家守卫一刀,一把摔上了雕花门,门在大力之下被砸的有些变形。
黑衣人只瞄了谢眸一眼,长刀划过夜空似一道阴惨惨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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