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在讲沈月,也笑了笑:“能天真一辈子也是幸事,假若可以,谁会愿意懂那么多大道理?背后蕴藏的不过都是心酸罢了。沈大哥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月儿年纪也不小了,不过迟早的事,即使是个痴傻之人又如何?这一路上他对月儿的痴情你也是看到了,能有这样一个人保护着她,生命安全总归是没问题的。”
“可他毕竟是个连自己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这样的人……”
“沈大哥。”谢眸截口“月儿可以帮他料理就好了呀,月儿所缺少的正是像关放远那样既能充当保护屏障又能对月儿专一认真的人,而且她也并不嫌弃他,你早晚是要放手的,只要她愿意,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呢?”
沈辰蹙着眉头。
谢眸轻抬起头遥望着点点繁星闪烁的夜空,声音弥散着:“清醒的人只怕太过明白,即使糊涂都要装明白,更不要提那些自以为是的明白人,倘若能如关放远那般单纯执着,即使傻一些,又有何妨呢?他认定的人,会用一辈子去保护,他认定的事,即使要赴刀山火海也要闯,将月儿交给这样的人,你该放心才是啊。”
她不是不明白沈辰的心思,做哥哥的怎么会情愿自己的亲妹妹嫁给一个傻子?
只是这乱世里,想找到一份纯洁毫无杂念的心已实在太难。
沈辰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低下了头,暖暖的夜风里,月光在他眼前透过片阴影,谢眸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心事。
两个人负手而立站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谢眸轻转过身,身后那棵挺拔高树后忽闪着个看不清的莫测身影。
她只是凭直觉分析,这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这个身影比战秋狂要矮一些。
谢眸向沈辰身后躲了躲,沈辰已握住了拳头,颈侧至后背侧面的肌肉紧绷起来,似一只蓄势待发的兽。
沈辰大概是想警告或询问一句“来者何人”之类的话,可对面那人出手如闪电,飞也般的扑上前来,剑锋光芒在夜幕中划开一道如同闪电般的青光。
谢眸大骇,向后退了数步。
那道剑锋只划到半空里,沈辰出手迅猛,拳化为掌直直削在那人手腕列缺穴道之上。
长剑坠落,那人向后跳开半步,同时惊道:“小谢姑娘!?”
谢眸定睛望去,也惊道:“飞星!?”
眼前这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屠昀司的手下,飞星。
“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话是他俩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飞星脸色惨白,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谢眸心惊肉跳的问道:“你们少门主出事了?”
看到飞星沉痛的点着头,她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
“前阵子少门主在百里城送信给我们,差我们查事,金陵有铩羽门的暗桩,少门主便与我们商定在金陵等消息。两天前,少门主遇到伏击,被那人所伤,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在这种情形危机的时刻,谢眸的脑子是异常清晰的,她很快抓住了飞星话里的漏洞,问道:“你说屠大哥下落不明?那人在何处伤的他?你定是回去找过才会说他下落不明的。”
飞星点头:“就是在前面那片林子里,我确实回去找过,地上只有血迹,沿着林子找了一路,别说少门主人了,就连足迹痕迹都找不到,想是有心人掳走了少门主。”
屠昀司武功了得,居然还有人能伤到他?
谢眸顾不得问这个问题,只将方才想到的漏洞问了出来:“难不成是你追到了那歹人的行迹?他就在这附近吗?”
飞星将事件起始简略概述了一遍:
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屠昀司入林子的,待他赶到的时候屠昀司已经受了重伤。
飞星急着要帮屠昀司料理伤口,被制止了。
“伤我的人……是个高手……不知是,什么身份……你先去跟着他……不要管我……”
飞星至死也不愿抛下屠昀司一人,屠昀司搬出了少门主的身份来压他:“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屠昀司急得一连咳出许多血沫,饶是不愿,飞星也只能抓起剑跟了上去。
能伤到屠昀司的人肯定是个绝世罕见的高手。这一路上飞星跟得极为辛苦,几次三番险些被发现。
那人也不急,在林子里转了几圈摸了几个鸟蛋又拔了几个蘑菇,才慢慢悠悠的回去了。
终于,眼前出现了座村镇……
飞星是个外来人,再跟上去恐怕会令人起疑心。
他转身回了林子去找屠昀司。
飞星有些悻悻然:“我在远处没有看清,以为你们是这村子里的人,想上前来动用武力跟你们打听清楚那人是谁,住在哪里。”
谢眸问:“那个人什么模样?”
飞星道:“是个魁梧壮实的中年男人,络腮胡,头发很乱,长相粗鲁。”
“如你描述,这人应该是个少见的高手,这样的高手你们竟不知是谁么?”
飞星摇头:“我也觉得奇怪,就连少门主也不知道,他大概也猜想到此人身份奇特,便叫我一定跟上,探到这人身份,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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