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问道:“敢问这位小弟兄的名字?”
战秋狂也不怕他寻仇,很诚实的答道:“我叫秋狂。”
柳饮雪眼中微光一闪,立刻拱了拱手:“幸会幸会,今日多有得罪,还望兄弟别太往心里去,我等告辞。”
霍飞风与柳饮雪并步离去。
战秋狂蓦的一笑,一把将剑扔了过去。
谢尔抬手接剑,将剑重新插了回去。
她依旧伸着手向他讨要着重山之外。
战秋狂道:“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在给谁传信呢?我就考虑把它还给你。”
谢尔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损失,便说道:“给我师弟。”
“师弟?”战秋狂思忖片刻,忆起了关外那个年轻的少年。又道:“是谢老爷子的徒弟?今年多大?”
谢尔瞪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战秋狂道:“我得把你周围的潜在情敌都消灭掉啊,自然要问清楚。”
谢尔白了他一眼,不再废话,伸手就去抢鸟笼子。
战秋狂转了个圈,轻而易举的躲开了。他摸了摸下巴又觉得这样的举动不太好,有打情骂俏的嫌疑,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真没意思,算了,还给你吧。”
谢尔却把这句话理解为了她技不如人,战秋狂连斗都懒得跟她一斗,顿时火冒三丈道:“姓秋的,你不过在关外多待了两年,内力比一般人深厚些,用得着这么瞧不起人吗?”
战秋狂将鸟笼塞到了她的手中,摆了摆手道:“我不愿意跟女人讲道理,算我输可以吧?”
谢尔提声方要出口,他突然又道:“你这是上北方找屠少门主吗?”
听到仇人之名,她冷笑道:“不错。我要亲自手刃了屠昀司那个狗杂种。”
战秋狂嘲讽道:“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若在三年前你想取屠昀司性命,可能还是有把握的,但如今他已将祖传的绝学‘孤煞’练到了第八重,就是我都不敢随口说出手刃他的这种话来。”
谢尔抿了抿嫣红的嘴唇不语。
他继续说道:“而且我刚才看你的剑法,虽然招式准狠,内力也不弱,只可惜你太过性急了,就说柳饮雪卖给你破绽的那一招,明显就是诱你上钩来的,你不该太过心急。你要知道啊有很多人就是比较阴险的,你的招式使的太过耿直,这样会吃亏的。”
谢尔怒目道:“多谢少侠指点,我要赶路了,你别跟着我。”
战秋狂大笑:“我说过要跟着你吗?”
她羞愧的红了脸,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到茶馆旁牵了马,走了。
战秋狂笑着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也有只‘重山之外’就好了,那样我就能传信给辰老弟,让他把这个婆娘领走,省得我总要分心帮忙。”
谢眸差点在马背上睡着。
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她只觉眼皮越来越重,一晃神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陆海生在身侧哈哈大笑道:“哎呦呦小弟啊,怎么给我行这么大的礼?大哥我可受不起。”
谢眸微微一笑,回他道:“对哦,你自然是不能领受的,这种大礼会让你折寿二十年的。”
陆海生撇了撇嘴,两年没见,谢眸倒是越来越伶牙俐齿。
他俩赶了大半天的路,连口水都没喝,好容易瞧见前面有个露天茶摊,陆海生慌忙推着谢眸,道:“小弟快下马,咱们上前面喝口茶去。”
谢眸恨铁不成钢道:“咱们比姐姐晚出发,还是不要耽误时间,赶紧追上她为好。”
这会儿子陆海生倒不急着嚷嚷找师姐了,只是拉着她的衣角不停催促:“快点下来!就喝碗茶就走!”
谢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下了马。
两人走进茶馆内刚叫了两碗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旁边一桌的人在说道:“沈家庄已经没人啦,现在整个门府都叫人给查封了!”“我听说沈书明不知所踪,这是真的吗?还是说是胡相放出的假消息故意给荣王听的?”“这谁能知道呢!沈书明不见了,沈少爷和沈小姐也不见了,真是怪事。”
谢眸以手捂着茶碗,轻声道:“也不知沈辰和沈月往哪个方向逃的……”
陆海生微微叹息:“金陵在西南,往西南肯定是不会的,往北也不太可能,锦衣卫就是往这个方向去追屠昀司的,如果往北很可能会羊入虎口。”
那他们只能往东走了?只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都能分析出来,胡堃肯定也能分析出来。
谢眸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想到那天沈小姐坐在马车里,沈少爷骑在马背上,她就觉得讽刺。
上一秒还在闺阁里绣花的小姐,下一秒就要亡命天涯,旦夕祸福确实是人世中最难测的东西。
谢眸嘴边浮起一丝苦笑。她自己不也是这样?上一秒还在电梯里,下一秒电梯故障坠落她就穿越到了这里。
她打败了癌症,经历了情变,这些人生中最难过的挫折都没能让她倒下,却被困死在一方小小的电梯间里。
真是可笑啊。
她仿佛把那碗茶当作了酒,仰头就灌。还好茶已经不太烫了,但那温度依旧还是有些灼烧她的口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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