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要从头到尾解释这件事也并不容易,不如挑个风和日丽无人打扰的好天气,依山傍水间慢慢且细细的讲给他吧。
“战大哥这个称呼又显得生疏了,毕竟她们也都会这样叫你吧。”
“她们是谁?”
“比如……申楚眠呀。”
“哈?她从不这样叫我,都直呼我名字。”
“那我也要直呼你名字……嗯……秋,秋狂?”
“哎!”
“会不会显得没大没小?”
“不会。”
“好。秋狂。”
他将她袖子里的暗器机关绑好,叮嘱道:“要小心,王府也不是绝对的安全,晚上若有人偷袭,先把暗器银针放了再马上喊我,不要让对方近你身留给他们点穴的机会。”
“战……那个……”她咽了下口水。
战秋狂笑道:“改称呼要有个适应的时间。怎么了?”
“我其实不想留下来观礼,这个王府犹如一个金丝笼子,我不想看着姐姐一步步踏进不能回头。”
他挑了挑眉头:“哦?那依眸儿之见,咱们出府躲几天?去找你爷爷他们?”
“陆海生这几天恐怕就要启程去找水姑娘了。爷爷那边……他挺忙的,他跟我说了其实很想回去看看‘莫停留’,只是朋友还有事要他帮忙,短时间内无法脱身的。”
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顺势接口:“你的意思是,想出金陵城,回扬州?”
谢眸咬住了嘴唇。
这个决定也是她在见完冷千度后才冒出来的想法。
金陵暗潮汹涌,荣王势力愈显,这今后不知要有多少凶险恶途要走,乱世之流即将澎湃汹涌。
“眸儿你大概有所不知,现如今扬州城也跟以前不同了,我恐怕你……”
谢眸有些紧张:“你是说‘莫停留’出事了吗?”
“不,我的意思是唯恐今后江湖大乱,‘莫停留’再开下去只会招来祸端,你爷爷肯定也是想到了这点,这才想回去瞧瞧的,不如你去问问他‘莫停留’还要不要开了?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及早关门,不要被牵扯到是非血雨中去。”
这番话说得顺理成章,谢眸却陷入了沉思。
沉思不是因为话的内容,而是战秋狂本人。
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他耍滑头用半个糟苹果与她骗饭骗酒,之后几次相见也是跅弛不羁、恃才傲物,甚至还带了些无赖样。
时至今日,眼前这个人却好像变了,每每面对她总是格外有耐心,会细心的帮她分析局势与利弊。
她伸手去抚摸他粗重的眉角,叹道:“我这就去找爷爷,如果可以的话……我先回扬州。但我不放心月儿,你还是在王府里再留一段时日吧。”
战秋狂一把抓住她擎在眉间的手。
“不是说过了么,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换成男装,走官道,一个人去也没问题的。”
“你认路吗?”
……
他将她的手捺进掌心贴近脸颊,灰色眼睛柔光闪烁:“这和你认不认路会不会功夫没关系,就算你认得路,习得绝世非凡的身手,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既然许下承诺就要信守,我说会一直陪着你就肯定要陪你。”
在此之前,她绝不会想到他会是这样柔情的一个人。
本以为经历过情伤,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人会变成个风流鬼,可他的感情观就如他的人生观一样,即便遭遇不公,也仍旧怀有一颗热爱诚挚的赤子之心。
这也是一直以来最吸引她的地方。
次日战秋狂与她一道去找谢刃霜,是陆海生开的门。
战秋狂长臂架在门板上,笑得不怀好意:“呦,还没去找你那小情人啊?”
陆海生自然羞气得满面通红,叫嚷着要他好看,却不敢真动手。
即使他在她面前温柔的像换了个人设,在外人面前依旧嬉皮笑脸。
他还是战秋狂,只是关系稳定前她并不了解他的另一面。
谢眸深吸口气,问道:“我爷爷呢?”
陆海生提了下肩膀,道:“师父一早就出门去了,留下了封信叫我交给你。我原本也打算走来着,刚巧你们就敲门了。”
由于门是半掩,他们之前并未看到陆海生那另一侧的肩头上背着包裹。
“你要走了?”
“是啊。”
陆海生从怀中掏出了信递了过去。
“小弟,师父说你有可能会回扬州,那之后呢?会留在‘莫停留’吗?”
谢眸急匆匆拆了信,一目两三行的看完了。
谢刃霜信中所叮嘱的话与战秋狂所说基本无差,希望她回扬州先关了‘莫停留’,让石大娘和小麦子在附近找个地方安顿等他回去。
谢刃霜没有把关门的事透露给陆海生。
谢眸为难的望着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所幸战秋狂看穿了她的心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道:“自然是要挑个好日子先拜堂成亲。”
陆海生大脑没转过弯,傻乎乎问:“拜堂?谁拜堂?”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恼怒的瞪了眼战秋狂,没好气道:“我告诉你,她可是我小弟,今后你得好好对她,若是欺负她被我知道了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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