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人打电话来要我去死。号码归属地是s市,但是个黑号,查不到别的。”
“别怕。”
沈容染愣了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别怕。”
声音很温柔,沈容染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我不怕’,然后挂了电话。
沈容染关掉卧室的灯,坐在床上,头放在膝盖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星光。这是曾经无数个夜里,她惯有的姿态,但是曾经她是伤心的,今天,她却很开心。
她想起了曾经,她尽力想从脑海里去除的记忆。
她出生在一个安宁和谐的海边小村,爸爸妈妈是海上的渔民,日里带着她出海捕鱼,晚上坐在海边看着星星给她讲故事。春天妈妈会摘桃花给她做花环,夏天爸爸会把西瓜切成小块给她吃,秋天最幸福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冬天下雪的时候,家门前总会摆着三个雪人。
那是她的童年,有亲人,有朋友,平静而又安宁。
直到那一年,一辆黑色的小桥车停在了她家门前,一切都变了。那个冷酷的老爷爷将他们一家人无情的拆散,她和爸爸被带到了一个冰冷的大房子,妈妈不知道去了哪儿。爸爸脱去了短衣短裤,穿上了那通体漆黑的西装,每日跟在老爷爷身边。
她则穿上了她曾经羡慕不已的公主裙,坐在那长长的桌子旁,拿着刀叉吃蛋糕。
那是她一直憧憬的电视里面的生活,她一直以为穿公主裙的女孩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原来不是这样的。
“小瓷,别怕。”
那是他和爸爸来到大房子的第十四天,她记得。那天晚上爸爸来到她的房间给她讲了很久很久的故事。她本来都睡着了,却在爸爸说那句话时奇迹般的醒来了。爸爸的眼睛晶晶亮亮的,看着她带着很多情绪,但那时她还太小了,看不懂。
“爸爸,小瓷不怕。”那一年她只有八岁,含着软糯的童声对她的父亲说,她不怕。
但第二天父亲和母亲躺在冰棺里被人抬上来的时候,她真的不能骗自己,说她不怕。
那天,爸爸死了,妈妈死了,沈瓷也死了,活下来是沈容染,后来跪在爷爷面前要求去皇图暗部做一个杀手的皇图集团大小姐沈容染。
自那以后,从来没有人没有跟她说过,别怕。当然也没有人,真的关心过,她到底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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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苏彦盯着手机有点错愕,她竟然真的爱上了他。
手机再次响起,沈容染看着屏幕上苏彦二字,决定接了电话之后换成521。
“我爱你。”
沈容染懵了一瞬,继而嘴角勾起,笑骂道:“发什么疯?”
“滴”
“卧槽。”沈容染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忍不住说脏话。
沈容染含笑进入梦乡,不知某人竟是彻夜未眠。
“早上好媳妇。”
沈容染的起床气被激发出来,哑着声音骂道:“你有病是不是?”
“我在你家楼下。”
“这么早,你来干嘛?”
“给你送早餐。”
“等着。”
沈容染果断挂掉电话,双目放空在床上躺了一分钟。
一只小手探出了被子,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她的主人想,好冷呀,还是继续睡吧。
可是主人的男朋友在楼下等着啊啊啊。
沈容染走出房间发现其实也不早了,八点一刻,这个点爸妈都出去上班了。沈容染眼珠转了转,给苏彦打了电话。
“上来,知道几楼吧?”
“知道。”
沈容染淡定地把大门打开给苏彦留了个门,然后自己走进了浴室刷牙。
“媳妇。”
“刷牙,随便坐。”沈容染的声音从浴室传出。苏彦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下了。
“大哥,请问你是怎么想起来一大早来给我送早餐的。”
“这不是报答你曾经给我带早餐的恩情嘛。”苏彦笑着说,他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一晚上没睡,心情太振奋。
苏彦把筷子扳开递给她,又帮她把餐盒打开。沈容染看着餐盒上印着的字,有点错愕。“这是学校路口买的。”
“是。”
大冬天学校路口到她家的距离,足够这粉变成常温。“竟然还是热的。”
“我放在怀里捂着了。”
沈容染看了他一眼,低头吃了一口粉。混蛋,你是不是要耗光我几年积攒的感动。
“颜颜,颜颜,爸爸给你买了早餐回来。”沈容染听着声音,瞪大眼睛看着杨爸爸打开大门走进来,把苏彦藏哪?厕所?房间?桌子底下?
“快,桌子底下去。”沈容染低声说。餐桌在一堵墙后面,杨爸爸只能看到他,不能看到苏彦。
苏彦抽着嘴角看了一眼餐桌底下,这种四根柱子撑起的餐桌底下能藏人?当岳父大人瞎。
苏彦在沈容染刺刀一般的眼光中,主动站出来给杨爸爸打招呼。“叔叔好。”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容染看到自己父上嘴角、眼角都一抽一抽的,可能憋得有点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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