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加入阴阳殿,然后伺机替姐姐报仇。
她便没有告诉雪彤实情,天真的雪彤到现在还以为那本秘籍是她很久之前留下的,此次被抓也完全是出于被囚于天牢,无力还手。
她不告诉雪彤,也照样不想告诉云实,她没有必要给他们添加烦恼。
雪彤将彼岸扶到床上,为她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又拧开了条热毛巾给她暖手。
“你这是怎么了?”云实突见彼岸身体有恙,关切地问道。
彼岸紧紧地蜷缩在被子里,看着旁边茫然无措的云大哥,露出一脸苦笑,随即摇了摇头,“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云实见彼岸不说,随即把目光望向雪彤,“她到底怎么了?”
雪彤苦着一张脸,心想师父既然把身份都告诉他了,自然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 “师父有寒疾,看了好多大夫都没有治好,之前还可以吃药压制一下,现在药也没了,只能强忍着。”
“药在哪里?我去取来。”
雪彤摇了摇头, “太远,来不及的。”
云实浓眉紧蹙,坐在彼岸床边,盯着她苍白的脸颊,他还记得落葵以前是从来不生病的,就算把她泡在冰水中一整天,出来后都照样生龙活虎,可是现在……
彼岸虚弱地道:“云大哥,请你先替我保密身份,这样有利于我行事。还有你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否则会让人起疑心的,你快些回去吧,这里有雪彤就够了。”
“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我怎么能离开呢?万一有人找上门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岂不是很危险?”云实担忧地道。
“不会的。”彼岸黛眉微微蹙起,她现在已经冷到了极致,却又装作镇定地道:“今日我在大殿上的表现可以暂时震震他们的锐气,今晚不会有人过来的,你放心便是。”
“你真的没事?”云实又问了一句。
彼岸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那好,等你睡着后,我便离开。”云实帮彼岸掖了掖被角,在确保没有冷风进去之后,走到茶几旁坐下,眼睛时不时地盯一下床的人,眼中忧愁又起。
落葵是茯苓的妹妹,他也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虽然她之前性子冷淡不近人情,但这里的阴阳师又有哪个不无情呢?
当然,除了茯苓之外,茯苓是阴阳师中的一个特例,她武功不高,连普通的阴阳师都不如,但是她爱笑,无论任务有多艰辛,她总是笑着面对,永远都像个无忧无虑又长不大的孩子。
之前,云实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让这个茯苓姑娘在如此嗜血成性的环境下心境始终保持如一,于是他慢慢地接近她,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后来才慢慢发现,她其实也便没有那么特别,她需要吃饭、练功、睡觉更需要努力地去想要如何完成任务,唯一与常人不同的,就是她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雪底里的碳盆,黑暗中的灯盏,一直温暖着人心。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何时被她迷住的。
有时候他经常在想,为何这落葵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在外人面前根本不笑,一双冰霜般的眼睛更是让人不敢逼视。
他记得有一次一名阴阳师任务失败,她二话不说便上前砍了那人脑袋,手法辛辣至极。
但是,她当着姐姐的面却又像变了另一个人,温柔得像个小女孩,而且还时常与他开着玩笑。
当时,云实总不明白落葵是如何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现在看到不一样的彼岸,他许是懂了。
这不禁让云实对彼岸之前的遭遇产生了好奇,待彼岸睡熟之后,他拉着雪彤问,“你师父这一年来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她容貌尽改,性格大变,你可以告诉我吗?”
阴阳殿早把伍茜的身世扒得一清二楚了,大家都以为彼岸的原身是伍茜,那个与夫君吵架的伤心夫人,但他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彼岸的前身是落葵时,他就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三人之间的联系。
听见这个问题雪彤有些为难,这是要是问师父她都未必愿意说的,因为师父前半年虽然过得很快乐,但后半年过得却很是伤情,如今好像已经从那段痛苦的记忆中走出来了,她实在不愿意再旧事重提,如果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又让师父想起了某人,师父岂不是又要伤心了?
况且,借尸还魂这等事她又不知如何才能让这个经常与死神打交道的人相信。
这事还是等以后师父跟他慢慢说吧!
“云大叔……”雪彤支支吾吾地才吐出三个字,不想对面的大叔居然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都差点溅到她的脸上了。
随后,对面的男子露出一脸的歉意,赶紧用袖子抹干了嘴角的茶水,然后自嘲般地回味了一句,“云大叔?呵呵……看样子要服老了。”
雪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歉,“对不起,因为您是师父的朋友,而师父又是我的长辈,唤您大叔您不介意吧?”
云实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了,反正他马上就要步入而立之年,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面前确实大了很多,被唤作大叔也没有什么毛病。
雪彤嫣然一笑,又将一杯新茶递到了云大叔面前,“那以后小彤就称您为云大叔了,云大叔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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