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楚淮睿居然没有跟吴千蕊说,看来这个楚淮睿还挺好面子的,知道娘子失踪会让他这个智慧无双的大才子名誉扫地?
彼岸冷冷一笑,坐起身来,“谢谢你帮我换药,现在请你出去。”既然吴千蕊什么也不知道,那她什么也不会说了。
“难道说你不是伍茜?”吴千蕊连自己都惊讶自己这个想法,继续追问。
“你可以出去了。”彼岸眸光冷凝地射向吴千蕊。
吴千蕊心底一激,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冰冷的眼神,不禁瘪了瘪嘴,“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愤愤地拿起托盘,转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突然意识到自己堂堂总督千金,身后还有一只军队为自己撑腰,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又回过头来,眯起一双水灵般的眼睛,从眼睛缝里看人,“原来你没有失忆!”
彼岸无言。
是呀,一切的伪装在时间面前都是一场笑话,当初她真的想忘记他,以此逼迫甚至欺骗自己去失忆,可是半年以过,这场记忆便不会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消散,反而因为刻意的安排而忆起。
忆起又能怎样,彼岸已经决定放下了。
吴千蕊清晰地记得一年前,她因为男扮女装在驿站闹事而被楚淮睿绑回去后,她又到楚府向楚淮睿兴师问罪时的情景。
当时还是楚夫人的她坐在庭院内的长椅上挑选花种,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流仙长裙安静地坐在树下,斑驳的阳光点点滴滴地洒在她的身上光芒涌动,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慵懒地披洒在身后有如锦带,如画的五官在一抬眸一转眼之间美得令人窒息。
吴大小姐虽然不是公主,可那日子过得胜过公主,高高在上的人一下被人比了下去,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哪怕旁边正在锄地的楚淮睿也有着一张好看帅气的脸,也没能压住她心底对伍茜的那一层羞涩与愤怒。
于是看楚淮睿也就越发不顺眼了,言之咄咄地质问楚淮睿之前对她的各种行为。
楚淮睿就不必说了,自然利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把她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有错。
被楚淮睿一阵醍醐灌顶,有如从迷惑中悠然清醒的她,顿时心境大改,突然迷上了楚淮睿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更是还扬言要追楚淮睿呢。
而当时作为楚夫人的彼岸不但没有生气,而且用极其温柔无公害的眼神看向她,露出淡淡的一丝勾魂微笑,直到现在她都不觉得那微笑背后除了自信之外还藏有其他东西。
后来吴千蕊强行留在楚府住了好多天,发现这个楚夫人可是一本行走的温良淑德版的教科书,简直将三从四德演义到了极致,吴大小姐这才对她慢慢改观,后来便与她玩到了一处,还时常学她为人处事的样子。
可是再次相见,面前的伍茜却不是伍茜,而变成了一个武功卓越的高手?可偏偏楚淮睿还一直追着她不放?
不管彼岸现在是不是伍茜,总之楚淮睿正在为彼岸伤神,吴大小姐就是看不过去,这看不过去心理自然就不爽,这人一不爽自然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开口教训道:“你是人不是神,自然不能像神一样把所有事情都看得透彻,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都堵起来去避免接触真相,更不能因为自己的懵懂无知而去否定另外一个人所做的成果,至少在看清对方真实目的之前,否则即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也是对他的不负责。”
一席说完,吴大小姐颇觉得解气,转身出去便带上了房门。
房内,彼岸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现在正处于迷惑状态的千金小姐急需要人解惑,她跑到楚淮睿房中,拉着正在看书的他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楚淮睿抬头瞄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吴千蕊见楚淮睿不理,便单刀直入,“她不是伍茜对不对?”
果然,楚淮睿抬起头来,疑惑地道:“她跟你说的?”
吴千蕊瞥了楚淮睿一眼,心想你丫的总算承认了,语气比之前更高昂的三分,“她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已经猜到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淮睿放下书籍,继续追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找她就是因为要找伍茜的下落。”吴千蕊直肠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那你又是怎么跟她说的呢?”
“得了吧,我又不知道你们这档子事,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懵子,还能怎么说?最多就是跟她讲讲要把眼界放开点诸如类似的大道理了……等等,”吴千蕊眼神一亮,“你好像早就知道她没有失忆了?”
“我确实早……”楚淮睿神色一惊,“坏了!”说完起身便往外跑,吴千蕊莫名其妙地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直入彼岸的房间,她也跟了进去。
☆、以牙还牙
房间内一切摆设照旧,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的,只是人却不知去向。
桌上一张纸条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是那一行熟悉的字,“你所求的,亦是我所愿的,待到宿命完成之日,便是归还你之时。”
你所求的,我所愿的,皆逃不过伍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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