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无双顿了顿,他终于道:“卫韫,其实人有时候做人不能做太好,也别太为别人着想,要自私一点,想要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别一味容忍纵容。对人好太久了,别人就会不珍惜,觉得你做这些理所应当。”
卫韫没想到沈无双会说这样的话,沈无双想了想到:“我觉得你小时候断了腿还敢拔刀插进桌上的样子,好像更有人情味一点。”
“行了,”他摆摆手:“叙旧就到这里,哥哥我走了。”
说完,沈无双摆了摆手,转过身去:“别再叫我了,我真得走了。”
这次卫韫没再说话,他静静看着沈无双背对着他离开,等看不见了,才听陶泉道:“王爷可是有了主意?”
“我们卖粮食,”卫韫回过头来,却是道:“赵玥出手卖粮,我们就用粮食换霜红,霜红换完了,就换马。”
“王爷的意思是,我们粮食对冲让陈国不缺粮,陈国便不会出兵。若陈国还决定出兵,这时他们缺药缺马,只要开战,不久后必然溃不成军。”
“正是这个意思。”
“但若陈国发觉……”
“所以要快,”卫韫果断道:“赵玥只要动手,我们立刻动手,买通官员,黑市交易,等消息到了陈国皇帝那里,怕他就来不及了。”
“可是……”陶泉皱起眉头:“才经历过大灾,我们还要与北狄对战,粮食怕是……”
“我们会写信给楚临阳,我们出一部分,加上楚临阳的,最重要的是,去西宁借粮。”卫韫这话让陶泉愣了,西宁与大楚之间隔着一个陈国,的确是太远了。
陶泉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王爷的意思是,你要去西宁借粮?”
“嗯。”
卫韫冷声开口:“我得去西宁,同他商讨伐陈大计。”
西宁是与陈国常年交战,去西宁借粮后还要策动西宁伐陈,绝不是一件易事。
然而卫韫却已经定下来,起身道:“让卫秋准备一下,连夜启程。陶先生,”卫韫转身看着陶泉,认真道:“我走以后,便全权由你主持军中大事,沈佑镇守白州抵御北狄,秦时月抗住燕州,其余将领由您安排,”说着,他退了一步,躬身道:“拜托了。”
“王爷,”陶泉忙扶起卫韫:“这本是卑职分内之事,王爷何必如此多礼。”
“此去西宁,前路未知,”卫韫平静道:“若我未归来,还望陶先生替我主持大局,迎大夫人平安归来,由大夫人挑选继承人,无论如何,好好辅佐他们。”
“王爷放心,”陶泉认真道:“卑职知晓。”
卫韫点点头,又与陶泉商议了一阵,将所有打算分成两封信寄给楚临阳和宋世澜后,卫夏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同卫秋一起等着卫韫。
卫韫与陶泉拜别之后,便星夜兼程,一路奔向西宁。
一路之上,卫韫飞鸽传书,到处打听着陈国粮价的消息,同时指挥着人将粮食运输到陈国暗桩的地方,但却按住没有贩卖。
此时赵玥已经动手,陈国粮价开始炒高,而卫韫铺好了整个陈国的运输渠道后,也终于到达了西宁,他递交了国书拜见西宁皇帝,然而等了一日,对方却没有任何动静。
卫夏有些坐不住了,他起身道:“王爷,这西宁国君什么意思?把我们晾在这里一天了……”
卫韫没说话,他闭着眼,双手拢在袖间,似乎在思索什么。
卫秋冷笑出声来:“明摆着,西宁不想滩浑水,根本就不打算见咱们。”
“他怕是知道咱们是来当说客的,”卫夏有些头疼:“若能见个面还好,要是面都见不到,这怎么办?我们时间也不多了……”
“我听说,”卫韫慢慢睁开眼睛:“明日是春神祭,国君要上神女庙。”
卫夏和卫秋愣了愣,卫夏有些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今天联系了人,我混入神女庙中,你们明日带人闯山门,在前方制造混乱,我趁乱挟持西宁国君,”说着,卫韫眼中带了冷意:“他不想谈,那我们就让他,不得不谈!”
卫韫在西宁准备着一切时,白州和琼州,却开始有人不断病倒。
期初只是一两个人,可病情很快就传染开来。
魏清平是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人,她从青州一路回来,到达白州城池时,便有人请她去一个村子。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大家都病了。”
村长咳嗽着,领着魏清平往前走去。他似乎是最普通的风寒,旁边人都不甚在意,魏清平带着药材浸过的面纱,带着手套,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跟着村长往前走。
她熟知地震后随时可能爆发瘟疫,一直以来行医都十分戒备,那村长同他描述着所有人的症状,然而等走到村里,魏清平看见一个棚子里躺着的人,心里便有了几分慌乱。
最初咳嗽、腹泻、高烧不退……
这些症状,同她在青州最初发现的瘟疫,有着诡异的相似,然而当时她和顾楚生处理得极好,按理来说,就算爆发,也该在青州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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