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常望宇还是一下一下轻拍着没停。想到她曾于他昏迷中不眠不休地守在床前,心里便一阵悸动。她体温略低,熟睡后直往他怀里蜷,常望宇只得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安置在卧房,盖好被子,这才去了另一间屋子。
他等了太久,一点波折都不想经历。所以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他们都还小,哪怕只是盖棉被纯睡觉,他也怕若愚不适应。
稳妥点好。
晏若愚早晨醒来,看衣服没换过,暗道一声还好他有分寸,要不然……万一所托非人,还真是有够后怕。
“起了?”常望宇问她,“早上想吃什么?”
晏若愚盯着他半晌,才问,“你做?”
“我去买啊,”常望宇摊手,“家里什么都没有。”
晏若愚转过脸却没藏住笑意,“你买什么买。你出去还能回的来?一边玩去,师妹伺候你。”
“……说好的不会做饭呢。”
“诓你的。”晏若愚打开冰箱,的确空空如也。可是早餐要用的食材也不放这里,“我小时候,也并不乐意学做饭。总觉得学会了就要一辈子围着灶台转了,老大不情愿。可是到今天,突然就觉得,如果是为面前这个人洗手做羹汤,那真是件美差。”
……师妹段位果然高。
“今天干什么?”常望宇茫然,集训的时候每天都想着来见她,可是来了、也在一起了,却又不知所措。明明就只是身份的变化而已,怎么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改变一样。
晏若愚也不知道。前段时间过着追星的日子,现在正主就在面前,总不好当着人的面花痴。
常望宇是人气颇高的艺人,行程安排本该满满当当的。什么品牌的晚会啊,代言的发布会啊,录制的节目啊……但常望宇只想做个安静唱歌的,工作室基本都是师父安排的人,公司又是做妹妹的在管事,集训结束放他一周的假还是可以的。
晏若愚盯着书柜上那本红楼,七天……
现下已是二零一八年一月了。师父说有个关于红楼的舞蹈要他俩合作,但还没安排下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宝二爷,”晏若愚把书摊开,“挑吧。宝黛名场面,你喜欢哪场,咱就演哪场。”
常望宇叹口气,“原来师父和屈老先生都不让读红楼,现在我也不想让你读了。”
“一个两个上纲上线的,”晏若愚嗤笑,“多情公子薄命红颜,人设是有点像。”
“若愚!”
“常望宇,”晏若愚鲜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有的事情还是要说在开头。晏白泽见过生死,惜命得很,不做薄命人。你若多情,我必绝情。如果你开口提分手,我绝不纠缠;但若你负我,掌门姑娘也从来不是任人宰割善罢甘休的软柿子。”
常望宇点点头。
“好啦,”晏若愚安抚似的拍他,“只是有点像而已。常小少爷要是有宝二爷那半分多情,也不至于要出动这么多僚机不是?”晏若愚手指如果朝常望眉的对话框一指,“我也没颦儿堪怜咏絮才的能耐,也没颦儿多愁多病的劫难,她是过慧易夭,我的好日子可还没来呢,是吧?”
常望宇拿她没办法,伸出食指对着她半天,最后在额头上戳了一下,作罢。
“挑吧,”晏若愚手把书往前一推,“晚上还有事儿呢。”
常望宇面色古怪地看她,晏若愚在桌子上一拍,“看什么看,思想纯洁点儿啊我跟你说!”
常望宇无奈,挑情节去了。
屈非厌在故人居和老周下棋,盯着棋盘有十分钟了还是没想好走哪一步。一看屈非臣来,拍着桌子嗷嗷叫,“非臣!干!干翻他!”
屈非臣瞥了一眼,径直往里屋走了。
屈非厌莫名其妙,“让你帮小爷下个棋……老周,你惹他了?”
老周:“我惹他干嘛。你家掌柜的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吗?我惹了他,指定没反应过来怎么惹的就被算计了,只怕我还要拍着手感谢他算计得好。”
“非臣是腹黑了点,没那么夸张吧?”屈非厌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心道,“难怪哄我一套一套的。”
屈非臣恰好出来,对老周一揖,“周先生,烦请问一下,这位,” 他朝屈非厌示意,“他的掌柜的……如此恶劣,究竟是哪位,”他斟酌了一下用词,“郎君?”
老周:“……”
屈非厌:“……”
老周咽了下唾沫,一边暗骂屈非臣你个小人,一边无比艰难地扯开了个谄媚的笑容,“自然是屈家的,非臣公子。”
“哦——”屈非臣拉长声音,转过身面朝屈非厌,“屈晏氏,知道我会干翻谁了吗?”
“咳咳咳咳……”屈非厌急眼瞪他,“屈非臣你有病吧!”
可惜这一眼连娇带媚,看得屈非臣浑身舒畅,心情颇佳道,“叫声哥哥就替你下这盘。”
……
屈非厌心说什么哥哥不哥哥的,这么软的称呼怎么叫得出来。一抬头看屈非臣胸有成竹,像是已经想明白这盘旗的胶着形势怎么破,只好悻悻开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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