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不经撩,晏若愚又污又坏哪能不懂这个,她往房门走了两步,回头软着嗓子道,“师兄,你就这样蹦蹦跳跳,一路撒着小星星地跑进我眼里心里;但凡你笑一笑,我一整颗心里就满满当当都是心动的愉悦,就像挂了无数风铃在晃——”
这矫情的段落从她口中说出时无比顺遂,明明软着嗓子却又语气冷清,偏偏只到这里住了口,像是刻意吊着胃口似的。晏若愚回手带上房门出去了。
可怜小天王被这一通表白砸得晕头转向,大脑里还飘过一行无比熟悉的弹幕,“师妹这张嘴,不去拍戏都可惜了。”
当然,几个月前他觉得师妹这张嘴该去拍家庭伦理剧丑儿媳斗恶婆婆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人竟有今天这出息,演青春校园偶像剧大概不需要剧本。
“非臣,你快看,”屈非厌把图片放大,“你看小宇这纹身,这是若愚的名字首字母!好看!我也要去纹一个!”
“用不着,”屈非臣冷冷的眼眸扫过来,“昨晚还没长记性?”
屈非厌打个寒颤,“……你想干嘛!”
屈非臣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加把劲儿。”
“……非臣,”屈非厌渐渐对这种程度的调戏免疫了,“我原来真没发现你这么禽兽。”
“非厌,如果近期姑母问你恋爱结婚的事,”屈非臣突然一本正经道,“如实交代。”
屈非厌闻言简直要吓出心肌梗死,“……啥?”
屈非臣在他背上拍了拍,“没事,你如实交代,剩下的我负责。”
“我妈发现了?”
“不止姑母,祖父大概早就知道了。”屈非臣说着低下头,“不过我看祖父倒没有要干涉的意思。”
这话说完有个四五天,屈亦可就突然说要找屈非厌聊聊。他悻悻地想,非臣这开了光的嘴啊。
“来了?”屈亦可指凳子,“坐。”
“怎么了这是,”屈非厌被她这生疏的劲儿弄得浑身不舒服,上次祠堂里那回事后,屈亦可便很少过问他的事,不知道是心里较着劲儿还是彻底看开了,加上他一心扑在屈非臣身上,实在是没什么交流,“这么正式。”
“要说的是大事,不正式不行。”屈亦可还是那温温柔柔的语调,听得屈非厌下意识就觉得耳朵里嗡嗡嗡着响,“前几天我看非臣收了个戒指,玉的,和你手里那个正好配一对儿。我还以为是若愚丫头寄给你的,怎么他收着了。”
屈非厌下意识就想撇清,却想起屈非臣说的话,一犹豫,屈亦可却已经接着说下去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
“妈,”屈非厌心有愧意,“我以为您能理解,性取向这东西大概率是天生的,而且这种事情在整个自然界都很普遍……”
“性少数群体,”屈亦可冷笑了声,“你喜欢男的,这不是问题。”
她当然知道人在爱情面前有多无能为力,所以她父亲不曾为难她的,她也不会为难她儿子。
“问题是,你喜欢屈非臣。”屈亦可语气里罕见地带了点烦躁,“你就没有想过,你舅舅舅妈怎么办!”
屈非厌没说话。
“从小到大都是你非臣哥照顾你,照顾归照顾,你依赖归依赖,你舅妈心疼你什么都让非臣让着你,可她要是知道让来让去把儿子赔进去了,你让她怎么想?”屈亦可叹气,“你跟我说说,你准备怎么面对你舅舅舅妈?”
“还没想好。”
屈亦可眉间若蹙,“怎么,我不问,你就不准备说是吗?你舅舅舅妈那边,也没胆子坦白?”
“好吧,”屈亦可点头,“你也大了,也算是有点本事,我不担心你出去会饿死。”
屈非厌闻言一愣,他已经猜到屈亦可会说什么。
“自己去跟你舅舅舅妈坦白、认错,然后不管他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俩的事自己看着办,分或者不分随你们。”屈亦可冷淡道,“唯有一点,出去住吧。没什么事的话漠廊北和老宅都不用回来了。”
屈非厌心里发寒,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他和屈亦可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感情一直相当深,除了上次祠堂里那一巴掌,几乎任何事都是有商有量地解决——他实在是不能理解,一个可以接受他喜欢男人的母亲,竟然只因为他选择了自己的亲表哥而要将他逐出家门。
难道,他就真的这么不重要么。
屈非厌浑浑噩噩地走回住处,看见屈非臣的时候,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他无力地喊,“非臣。”
“无妨,”屈非臣脸色也不太好,却是担心他受刺激紧张的,“给他们时间。”
“他们?”
“我今天去漠廊北的时候,戴了戒指。”屈非臣把玉戒放在灯下透着光看了半天,“令妹真舍得,这块儿东西可不便宜。”
屈非厌哼了声,我妹妹是大方,那也得看我的面子才大方,“你故意戴去的?”
“既然姑母要捅破,那不如一次捅个彻底,”屈非臣说,“不然,一方知道另一方不知道,说又不能说,不说又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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