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愚还在纠结常望宇说了两遍“不觉得”,冷不丁听着这一句,哭笑不得,“是不是平时你就觉得,你在你那帮粉丝眼里就这样的啊,玛丽苏。”
“是啊,我这种人,让很多人溺死在我温柔的笑容里,”常望宇点头,语调漫不经心,略微有点调笑的意味,“是个杀人于无形的坏孩子。”
“好吧,”晏若愚对他的不要脸叹为观止,“差不多。你想一下那个画面。阳光正好,轻风拂乱他的头发,带来若有若无的洗衣皂的清香。他眼带笑意眉目如画,岁月静好。”
“嗯,”常望宇应了一声,“荷尔蒙的味道。”
略顿了顿,常望宇又说,“初恋的味道。这是喜欢,谈不上爱。”
“对,”晏若愚说,“不管承不承认吧,初恋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暗恋主导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开始学着把自己放在尘埃里,自尊心会让人不敢开口,或者也可以说是自卑。如果真的没说出来,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到不了死去活来那个程度。”
“所以这是喜欢,谈不上爱。”常望宇想了想,“还有一种,喜欢了,开诚布公了,在一起了。然后越来越习惯对方的存在,后来难舍难分了。这种算得上爱吧。”
晏若愚无奈,“那我哪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千奇百怪,说不清楚。”
“我不是给你分析你哥呢么,你……”
“你等等,”晏若愚大脑再一次死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哥?谁告诉你的?”
车厢里骤然安静,窗外的风声裹着树叶的沙沙声,令人有一种站在风口浪尖的局促与不安。晏若愚转过去盯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无数路灯、行人、高楼大厦,心里五味杂陈。那片刻的惊讶过去后,涌上心头的是一种精疲力尽而苍白的无力感。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分不清谁知道了谁不知道,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小心翼翼试探,一点一点靠近,殊不知藏的不好,早已暴露在阳光下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也不是想哭,就是有点失落,还有点郁闷。
常望宇递了纸巾过来,看她没有接的意思,无奈把人扳回来,拿纸在她眼角蹭了蹭,“没哭啊,那就好。”
常望宇松了口气。
“你说,”晏若愚声音有点闷,“你都知道了,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常望宇静静看着她,轻声反问,“你不知道他们早就知道了么。”
是啊。屈非臣是何等细致的人,从她出现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她的来意。她当然也知道。
“那他大概的确不想认我吧,”晏若愚苦笑一声,“怪我。”
常望宇没说话,找了个地方停车,然后歪着头靠在椅背上,轻笑了声。
晏若愚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不好意思,”常望宇噙着笑,“无意冒犯。只是觉得,我印象中的三小姐,少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瞎扯吧你就,”晏若愚不留情面,“你和三小姐认识区区不过两天,你印象中的三小姐?臆想出来的吧。”
“是啊,”常望宇浅浅的叹息声像微风拂柳无孔不入,“是快得臆想症了。”他换了种正经八百的语气对晏若愚说,“你知道的,他要是真不想认你,你根本没有见到屈非厌的机会。”
“无论屈非厌想不想认你,只要你不摆明了说,他都不能表态。”常望宇漆黑的眸子在这样的夜里像是能洞穿一切,“而你在拿不准对方态度的情况下不轻举妄动,这是对的。”
这样,如果他真的不想认,就犯不着戳破这层窗户纸了——像老晏和屈家一样,保持君子之交吧。
常望宇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救赎的悲悯,“你在纠结什么呢。”
晏若愚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无言以对,只能继续看窗外那一排排的灯光,半晌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饭桌上看出来的。” 稳重的非臣公子愣在当场,常望宇不傻,看不出来都说不过去。
“那……”晏若愚大脑还没恢复运转,“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常望宇尾音上挑,“反正我们也只能叫哥,叫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特意加强了“我们”二字,在晏若愚面色古怪看过来的时候又云淡风轻地说,“你总得知道为什么没认,是屈家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比如屈老先生,或者屈老先生的一双儿女,你哥的亲妈亲舅舅。”
“哦,”晏若愚纠结了一会儿,“你前面说哪了,继续。”
“还继续?”常望宇惊叹于三小姐的情绪调整速度,“你对你哥的事情,真是上心的很。”
“看看啊,”常望宇侧过脸靠在座椅看着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直到又一个绿灯亮起,他转过脸,“坐标西北,经济发展不算快,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比较慢。”
“嗯。”
“嗯,”常望宇转回去认真开车,“生活环境会让他们没有安全感、不敢暴露,所以真正接触这个群体的几率非常有限。”他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咱们这个时代吧,动漫小说影视剧炒作得厉害,年轻人接受度挺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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