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愚无奈,先给安令惟敲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挨了好一顿训,自知理亏,问了“急疯二人组”吃了没、外卖质量怎么样,陪着笑脸说“好好好我错了啊我马上回去”。
至于为什么不打给常望宇……
晏若愚又想到下午那几秒钟莫名其妙的尴尬了。
忙集中注意力看画,在那山长水长之中,点缀了个笔法颇凌厉的“穿”字。
然后心满意足的吃饭。
说什么来着,大明星可要好好谢谢三小姐。
晏若愚家的那栋楼,离无噫所在的平房之间也就隔着一栋楼,走路三分钟是绰绰有余了。
这厢进了楼道,隐隐约约从屋里穿出些音韵——晏若愚正待好奇哪里来的声响,三两下拿钥匙开了门,那乐声却戛然而止,仿佛是晏若愚的一场幻听。
常望宇还真用那琴谱曲了啊?
倒是出乎意料。
晏若愚并不因常望宇碰了琴而心生不悦。毕竟这种事,当事人心里要是不觉得有压力,那西湖便只是个湖,沈园也只是个园,七弦琴充其量就是个能发声的物件儿。
她只是奇怪,常望宇这种能脱口而出“白如凝脂,素犹积雪”的人,居然会真的将七弦琴看做个寻常乐器么?
不等想出个结果,晏若愚已经换了鞋向着客厅探了个头出来。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你们……”
真,能玩儿啊。
常望宇还真没碰书房那张琴。
晏若愚在楼道里听的不清,没发现这不是琴的声音。现在看这一桌子奇形怪状的碗和罐,恍然大悟,佩服到五体投地。
“这哪来的?”晏若愚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自家的东西,“这么好的瓷,少爷可别告诉我,这是日用百货小商店里批发来的。”
常望宇自晏若愚开门就愣在那儿回想下午那个尴尬劲儿,这会儿猛的听到这么一句,半晌没反应过来,“啊?杨哥送过来的。”
常望宇身份特殊,一声不吭从兰州到白银,吓的杨哥差点心肌梗塞。晏若愚没什么战斗力,安令惟也不能打,常望宇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动手的,还剩一个江哥,武力值不清楚——真出点什么事,岂不是要他的命!
杨哥车不能开的太快,怕这些贵东西磕着碰着,心里又急的像真有一把火烧着,几个小时的功夫竟起了一嘴的燎泡。常望宇和安令惟面面相觑,想笑又不能笑,只好一门心思放在这坛坛罐罐上,试着敲出个小调来。
天道好轮回,常望宇在杨哥那儿软着声音赔不是,这会儿晏若愚回来了又给这三位大爷认错儿,安令惟一边训她一边“丁零当啷”地敲,杨哥看着了忍不住也拿个小锤……晏若愚浑身一个机灵,总觉得这两人是把那瓷器当她的脑袋在砸。
常望宇呆坐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在归纳之前的灵感。
晏若愚将刚出炉的那幅不是闺怨的闺怨图轻手轻脚地取出来,在茶几上摊开。
常望宇的眼神“倏”地亮了。
“这是……?”
“给你的,”晏若愚靠在沙发垫上眯起眼,“你那张新专辑,应该就取这么个意思吧。”
常望宇一愣,“还真是?那我能用么,做……”封面。
平心而论,把《秋水》的象征意义在封面上表现出来,是避免单曲与专辑主题冲突一个非常直接的办法。常望宇原本还在头大,不知道怎么和封面设计师说明白他的要求。
晏若愚却已经完全明白他的点,并且把成品拿出来了。
“做什么都行,”晏若愚摆摆手,“信笔涂鸦,要能看得上你就拿去用,戚爷都没找你要版权费,我哪敢那么不知轻重。”
……
这话说的,常望宇噎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晏若愚调侃他是越来越不见外了。
也是,戚爷“都没”找他常望宇要版权,把他捧的多高啊——少年天王的版权费,那是随随便便就能要的么。
手动狗头。
常望宇抿唇,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不行,国内现在版权意识太差了,我这是要做商用的,不能贪小便宜。”
“哦,”晏若愚还是眯着眼,“那先欠着吧,来日方长。”
常望宇当晚就电话联系了工作室,带着这幅画和之前敲出来的那一堆录音,坐深夜的航班直接飞回了帝都。
今天已经四号了。明天在工作室忙活一天,作曲录音,后天常望宇还要参加那个舞蹈比赛。
晏若愚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公众人物岂止是忙,公司批了一个月的假,这还没过去一半,常望宇已经闲不下来了。
师父给屈家二位公子送去了往返机票和入场门票,晏若愚则是同师父随行。
其实八号就要回校上课,晏若愚与常望宇认识时间不长,原本没什么必要去现场。
但晏若愚是这次的编舞。
如果常望宇出彩,师父大概是打算让晏若愚露面的。
晏若愚不是什么妄自菲薄的人,她也从来没幻想过什么名扬四海。不过到这种时候,紧张是难免的。
之前提过,晏若愚并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什么琴棋书画舞蹈,都仅限于“比较喜欢”。放在当代一众同龄人里好像会的东西挺多,但只是“通”,还远远谈不上“专”和“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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