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望宇不是说他四岁就跟着师父练舞了么。十四年的“老艺术家”了,爱咋咋地吧。
常望宇今天穿的一席黑,半张脸覆盖着黑色面具。妆画的很讨巧,巧妙地利用光线让他的脸型发生了点“变化”。
晏若愚见他不容易被认出来,不禁感慨了一下化妆的魔法作用,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准备舒舒服服地看这场表演。
常望宇的动作很流畅,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俯瞰的话大概与书法名家写字的视觉效果是一样的。晏若愚只觉得与上次在练功房看到的又不一样了,上次只是觉得感染力很强,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她感觉晕。
很强烈的眩晕感,周围的一切都不怎么真实,舞台上的那个人是常望宇,那个与她的生活八竿子打不着的明星;却又与她记忆中的明星常望宇不同,或许是因为他化了个与以往不同的妆,或许是因为他这次是一名舞者,而非歌者……
各种样子的常望宇在晏若愚脑中像放幻灯片一样过了一遍。以前偶尔看到的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现在在舞台上她舍不得挪一下眼看到的跳舞的样子,在师父的小花园里浑身是泥的样子,喝醉了摇摇摆摆到酒店的样子,在漠廊北扶着她的样子,在故人居与两位哥哥谈笑风生的样子,委屈巴巴地以为她生气的样子……还有初见时,像现在一样遮着半张脸,却眉眼弯弯藏不住笑的样子。
明明才认识不过几天,却好像回忆很多的样子。
这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晏若愚想,也许我会成为他的小迷妹,像很多人一样喜欢他;或者也许我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我会更喜欢他。
毕竟她比那些人离他更近。
不过无所谓,喜欢常望宇又不丢人。
舞台上的常望宇,明明每一个动作都是由晏若愚设计的,明明每一个动作都天衣无缝,可是晏若愚就是觉得,这些动作组合起来,并不像她编的那支舞。
常望宇已经完全将这支舞跳成了自己的版本,与之融合为一体。
《奉献》这支曲子已经到了尾声,常望宇完成最后一个动作,鞠躬大于九十度,谢幕,下场。
台下的掌声还在继续,姜祈的脸上毫无笑意,可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常望宇。
常望宇在拐角处突然小小地回了个头,冲姜祈所在的位置一扬嘴角,然后被人影遮了个彻底。
“这小子……”姜祈没绷住笑了一声,叹了口气,“还不错,没给师父丢脸。”
接下来的比赛对晏若愚而言便很无聊了。她绷着神经久了,有些困顿,去后台处洗了把脸。
因为参赛选手不露脸,所以为了防止偷梁换柱的事情发生,选手比赛结束后就在台侧坐着,全程不脱离观众视线。
常望宇正与陈先生的女学生聊天,见她过来忙招了招手,“师妹!这里!”
“认出来了,” 晏若愚笑着走向他,又与那女孩子打了招呼,“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还好,主要是……” 常望宇顿了顿,“没事。”
“怎么了?” 晏若愚吓了一跳,“你别是拧着哪了,你这回头还要学表……哦,还有演出,受伤了怎么办!”
差点忘了,现在身份还未公开,她甚至连陈先生首徒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怎么能暴露常望宇。
“不是,”常望宇似有点无奈,“我没事,我就是比赛的时候看你四平八稳地坐那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紧张,都不关心我的比赛结果。”
晏若愚被他一吓,又听他这么说,也是哭笑不得,“师父都不操心,我有什么可紧张的。紧张个一下两下的还要被师父损。”
“有道理,” 常望宇双手四蹄都巴不得举起了赞同,“易燃包要少招惹。”
“哎,” 晏若愚一抬头,看常望宇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条金属光泽的细链子来,像是穿着个环一样的物件。她朝常望宇脖颈看过去,“你带了个什么环儿?”
“别瞎看,”常望宇着急忙慌地往后躲,要笑不笑地压低声音,“往哪儿看呢,嗯?”
晏若愚愣了一下。她斜瞅了常望宇一眼,突然用一种带着软劲儿的嗓音混杂着红楼腔轻轻说了句,“原来师兄这链子比宝姐姐的金锁还要紧呢,看一眼还犯忌。罢了罢了,不讨这个嫌。”
说完好像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指不定还是什么大人物的标记,既然是贵重东西,可千万千万收好,别惹了什么是非出来。”她特意加重了“标记”二字,又在说到“是非”时挑了挑眉,也回了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给他,然后轻飘飘地溜回嘉宾席。
常望宇摸摸鼻子,没看出来,这丫头气性还挺大。喏,什么宝姐姐不宝姐姐的,怎么听都有股酸劲儿。
我还没自作多情到这个地步吧?
常望宇把脖子里那条链子取下来,上面明晃晃地拴着枚高山流水雏龙五弦琴戒。
常望宇轻笑一声,当然是贵重东西,是得收好了。他在腕表上捣鼓了几下,弹出来一个很小的匣子,把戒指珍而重之地放进去。
晏若愚回了位置不久,姜祈突然说了句,“你一会儿可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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