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若愚直觉这锁不是一般的锁,却见钥匙并不附在这礼物中,心下怪异。她仔细端详了这锁半天,突然有一个十分惊悚的想法。
寄了个带锁的盒子来,却没给钥匙 ——小天王虽说比不上非臣哥心细如发细致入微的本事,却也不是个傻的,送生辰礼还能粗心到这个地步吗?那他在娱乐圈还能混的下去?
难不成……重点根本就不是盒子里面装了什么,而偏偏就是这个打不开的盒子!
晏若愚又细细端详了一遍木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纹路,她的目光重又落在卡片上——叶卡捷琳娜!
“致我的生命……叶卡捷琳娜!”晏若愚抓出手机划拉了好半天,终于在上个月的聊天记录里看到自己发过这么一句,“Доброе утро, жизнь моя.”
早上好,我亲爱的。
早上好,我的生命。
脑海中闪过常望寅清冷的声音,“受小宇所托即将开始设计的这一对情侣戒,将拥有一位名叫叶卡捷琳娜的女主人。”
晏若愚强忍着颤抖抓住了那枚长相诡异的“锁”。
那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环状物直径与她手指一般粗细,目测不出更适合中指还是无名指;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锁眼,细看竟与周遭组成个象形的“舞”字;那一小片白瓷沁着点绵白糖的甜味,毫无疑问曾是甜白釉名品的一部分;而填白瓷周遭那一圈略高且凹凸不平的纹饰,怎么好像……
晏若愚的绘画天分在这一刻觉醒——像群山环抱中的冰封湖水!
虽然不知道这设计的用意,但山环水抱中翩翩起舞的意境倒是很合她心思。
林黛玉曾感慨的那一句“素日认他是个知己,果然是个知己”在晏若愚脑中浮现,得一个心意相通的体己人不容易。何况三小姐虽也是父母双亡的“平民的丫头”,却不是多愁多病的林妹妹;而小天王虽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贵公子,却也不是荣国府衔玉而生的“孽根祸胎”二哥哥——她不是那清高孤傲的世外仙姝,没有那颗不屑于凡俗世故的七窍玲珑心;他没有那不容于世俗的偏僻乖张,也不曾惊世骇俗的“风流”或者叛逆……他甚至没有一个如贾史氏或贾政一般迂腐且想要也可以左右他婚姻的家长,而他的哥哥也并没有像贾珠一样撒手人寰把家族兴盛的重担扔给弟弟。
晏白泽,你到底在惧怕什么呢。
你喜欢他,你也怕求而不得,可是他走向你的时候,你却连个理由都没找到就想推开他。
会有的那些阻碍——他的家世、社会舆论,乃至于以后可能会有的生活理念的巨大矛盾,这一切外界的枷锁还没有来,你竟然已经把自己困住了,锁在盒子里了。
钥匙在他那儿……钥匙就是那个人,你却想把他关在心外面。
何其悲哀!
或者是心有芥蒂那所谓的什么娃娃亲?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一个日日收到他早安晚安的人,居然会怕输给一个他现在还貌似联系不到的多年不曾谋面的人么!
堂堂“鬼才军师”晏桓的女儿,怂得堪称辱没家门。
勇敢一点难道会长十斤膘吗?
不对,小天王难道还没有十斤膘的分量重?
晏若愚心里百转千回,最后竟回答自己,“勇敢一点,你不会得到十斤膘,却有可能得到一个一百一十斤的小天王……称斤卖都是稳赚不赔的!”
……算了,明天还是去买点脑白金喝吧,无尽忧桑。
有人在这时打了电话过来。
“喂,杨哥?”晏若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不是常望宇的手机号么,“您说……唔,好的,嗯……我知道了,没事,那您忙。”
晏若愚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你给我好好说说,什么叫“小宇今天开始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校方不许带手机,小宇说少给您寄了样东西,您要的话等他出来自己跟他提吧”?
难怪批了一个月的假也不怕落课,合着校方给他定了集训计划。看来,上飞机前手机就收了,也难怪凌晨他说要登机时他那边的声响忙乱而急切。
“钥匙在我这儿,想要的话自己说出来。”
她都能想象到常望宇说这话时得意的小表情。挂在盒子上,再怎么奇形怪状那也只是个锁,可是一旦拿钥匙开了锁、把那个环小心翼翼从木盒上取下来,那就是收了小天王的戒指、明明白白地接受了。
时间留给你,空间留给你,要不要接受也绝不干涉你。我就在这里不来不去,等你点头就来找你。
他很有分寸,与大多数财大气粗的公子哥不同,他没有步步紧逼势在必得的意思,让人感受不到一点侵略性。也不会把双方都放在尴尬的位置上,是个通透而可爱的人。
还真是没冤枉他,晏若愚想起师父那句诛心的话,“压箱底的手段一箩筐。”短短月余,这话就不是诛心而是温馨了。
常望宇集训第八天。
晏若愚最近沉迷追星不能自拔,简直是走火入魔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其实追星这个事儿吧,三小姐感慨了一下,还真不是十年前买几张海报喊几声“好帅好帅”就能叫追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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