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闻面上带笑,内心腹诽道:那是因为我对从惜忠贞不二,什么乱七八糟的千金小姐的,想要凑上来也要看他给不给面子好不好?且从惜是叶后的闺中密友,也算是“有靠山”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把自己女儿送到侯府来?哪像甄玉这么久了半点消息也没有,且娘娘又发了话,可不上赶着把人送到甄玉面前了么?
“甄小将军英勇难敌,前途无量,自然比我强多了。”谢青闻好脾气的笑道。不过甄玉惹上的麻烦也麻烦多了,他们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他可是猜到了七七八八的。甄玉表面上看上去是个聪明人,其实笨得很,这么久了连花家小姐对他的心思都不知道,真是……不过这件事情跟他可没什么关系,他就坐着看戏好了。
“哎,若是小玉也如谢侯爷一般就好了,就用不着我操心了……”甄将军捋了一把自己新蓄出来的胡子,啧声摇头。
儿子太蠢了什么的,真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淬玉阁楼上的雅间里,虽不在打马吊,却也热闹的坐着几位姐妹。如芝兰玉树,如玉如璞,各有千秋。
姚清书看着打扮素净普通却姿态雍容一看就不似凡人的叶挽温声笑道:“阿挽已经是后宫之主,一国之母,这么随随便便的出宫真的好吗?”虽然她还带着朱桓,但毕竟是在楚宫之外,谁也不知道暗中会潜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大楚已一统太平三年之久,不过宵小之徒还是应当提防一二的。
叶挽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我倒是没什么,倒是姚姐姐,都快成亲的人了,怎么还整日往外跑,不应该安心呆在家中绣嫁衣的么?”她目光闪烁状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花滢,嘴边挂着嫣然淡笑。“我与滢儿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喝姚姐姐的喜酒了。”
花滢尚且一手端着杯子,一边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合明街出神,被点到名突然茫然地抬起头来:“啊?什么?对,喝喜酒……滢儿已经等姚姐姐的喜酒等了快七八年啦。”她嘴角轻抿,微微一笑,眯起眼睛笑的像是一只偷腥的小猫。
花滢容貌不似叶挽清冷如幽,也不似姚清书端庄优雅,更像是花无渐明艳雍容的模样,回眸一笑如百花盛开,天生透着一股子招蜂引蝶的迷人味道。从前是灵动可爱,现在是艳丽大方,唯一不变的是她拥有着对两位姐姐天生的崇拜和亲昵。
“滢儿,”姚清书唤了一声,轻轻捏了捏花滢最近变得越来越尖削的下巴,有些心疼道:“你在走神?姚姐姐还没有问你,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先前想要邀你来姚府坐坐,门房闭门谢客不说,连你的丫鬟都说你病了。发生了什么事,能跟姚姐姐说说吗?”她的声音温柔,俨然一派知心姐姐的模样,温声细语好不动听。“要不是这次阿挽出宫亲自去接你,你想必还想把自己关在府中不出门罢?”
才一段时间没见,花滢看上去就有些憔悴,两颊微陷,形容狼狈,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
叶挽端着茶杯的手在唇边微微一顿,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滢一眼。姚清书不知道她们两人的举动,叶挽却是对花滢身上发生的事情知晓的清清楚楚。虽说叶挽并不在意这种行为,但是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姚清书是她们中最年长的,却是最单纯的那个,并不适合告诉于她。
然叶挽也知道,这段时间花滢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家里,着实也是憋得久了。花无渐不在,花府里全是下人,花滢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也没有,甚至连叶挽都故意在那之后没有邀请花滢进宫问她详情,只是希望花滢一个人能够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她不担心花滢会做什么傻事,能把花家的大梁挑在肩上的女人不是普通女人,更何况当初花滢才十二岁。她只是希望花滢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能够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情的结局和后果,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行为负担起责任的,即便是她叶挽的好朋友也一样。
她轻啄了一口清茶,晚秋秋菊正盛,晒干泡茶正是人间一品,下火清热。叶挽嘴角挂着淡笑,玉腕轻抬,将花滢面前空无茶水的杯子给斟满,笑的眉眼眯起。
花滢委屈的看了一眼叶挽,被姚清书温软的嗓音感染,满肚子想要倾诉的话语就这么一个字不停的蹦了出来,听的姚清书目瞪口呆。
姚清书是真的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花滢竟然会胆大若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摇了摇头脸色难看的对花滢道:“滢儿,你怎的……做出这等傻事来?”
叶挽正单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弄着一根玉筷,无意间被姚清书瞪了一眼。
“阿挽也是,不拦着滢儿也就算了,怎的还帮她?”姚清书快被这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给气死了。她素来保守固执,直到现在二十有二了才刚刚与人定亲,就连受的教育也是女子应当恪守本分,与男人保持距离,哪像这两个家伙?“那现在如何,甄将军太过分了,他……他……”姚清书气到头上,想要去寻甄玉评理,但是这到底是伤害花滢的事情,不管她让不让别人知道都不能去找甄玉,否则对花滢不利。
气到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滢儿,你这是何苦呢。”
“甄玉想娶我来着,但是我拒绝了。”花滢看着姚清书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心中温暖。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甄玉不是因为喜欢她而娶她,只是为了负什么破责任的话,那还是算了。她有自己的自尊,爬上甄玉的床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勇气,没有办法再逼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娶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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