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花无渐皱眉,目光牢牢地黏在叶挽的伤口。紧身的黑衣将她曼妙的身材包裹着,不过现在却不是欣赏叶挽身材的好机会。
叶挽并没有回答花无渐,只是单手捂着肩膀被枪口打了一个洞的伤口,一边从自己口袋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急纱布。鲜血顺着胳膊流到手上,沾染上纱布连带着也变得脏污,模样十分狼狈。她用嘴咬着纱布简单的在自己肩上的伤口处包裹了一下,随即抬起头目露凶光,目光灼灼地瞪着不远处一片嘈杂的声响隐没在树干背后的草丛中。
花无渐心中着急,不明白为什么叶挽好像根本没看到他似的,情急之下伸出手去想要捞叶挽,却没想到自己的手就好像是虚空一样直接从叶挽的胳膊附近穿了出去,就连背后实打实的树干他都摸不到。
“怎么会这样……”花无渐呢喃一句,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他就像是一个魂魄,一片假的虚无,根本就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一样。
花无渐心中一凉,莫名的涌起了一股悲伤。他的确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是他甚至以为这是老天爷重新给他的一次机会,或许能够让他抢在褚某人的前头认识叶挽……现在却好像是时间已经到了一样,真真正正的大限将至。
他面前的一切就像是走马观花一样,花无渐彻底成了一个局外人,一个根本就触碰不到叶挽的魂魄。
叶挽喘着气将自己肩头的伤口包扎好,握着手枪的手连带着指尖一起微微颤抖起来。她根本看不见自己面前还有另外一个人正在默默的注视着她,只凭借着自己的本能微侧过脸看向后方,此次任务的目标的泰国人正在草丛中搜寻着目标,叶挽作为拼尽了全力才侥幸逃脱的目标,此时正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远方。
但是一瞬间,叶挽秀眉狠狠一拧,平时冷静的双眸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恐惧而睁大。
花无渐看见叶挽的耳尖微微一颤,与此同时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吧嗒”,像是什么东西拉开了环的声响。
“不要……”花无渐想要大喊出声,但是那些话头就好像是生生的卡在喉咙口的一样,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喊出口,不能提醒叶挽半分。
一个小小的手掌大的球体在空中形成了一个抛物线,就跟前两日在那新兵基地出现的一样,弧度优美,悄无声息的就朝着叶挽所在的树背后抛了过去。
花无渐的眼前瞬间就炸开了一片白光,炫目又刺眼,并且伴随着阵阵的轰鸣之声。
脚下的大地瞬间就扭曲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片人眼根本没有办法直视的刺眼光源,饶是花无渐身手再好也还是支撑不住的摇晃了一下,空气一时间变得有些稀薄,令得花无渐怎么也喘不过气来。
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好不容易才甩甩头将自己从这片虚空中拉出来,脚下摇晃着踩上了一片坚实的土地。空气稀薄又寒凉,吸一口是沁入肺腑的冷,刚刚还在炎炎盛夏中,转眼间又到了一片冰天雪地里,即便是武功高强如花无渐都打了个寒颤。他眼前一花,入眼即是一片略带熟悉的景象。
这里是云州,花无渐是知道的。
莫非他是回到了大燕来了么?花无渐想了想,不知道自己现在还会不会被人看见,小心翼翼地隐没身形到了一个营帐之后。是的,这里是军营,不远处的中央还插着一面黑红的牛头旗,半个牛角断裂,熟悉万分,正是镇西军的军营。
“啊……饶命啊,饶命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还没等花无渐有所反应,就听到了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移步过去,看到了那个令得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正面无表情地拧断几人的手脚。现在的叶挽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场却没有任何人会因为她的年纪而小看她,因为她的举手投足无一不在告诉别人自己不好惹。
一道灵光在花无渐的脑海中闪现,他知道了,他理解了,原来是这样。花无渐苦笑一声,无力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原来这个叶挽,真的就是那个叶挽。正如花无渐不是属于她那个时代的人一样,叶挽从一开始,也并不是属于他们大燕那个时代的人啊。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一个虚空飘渺的声音在花无渐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现在的花无渐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惊吓到他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却又无比的顺理成章,现在即便是告诉花无渐叶挽本质是个男人,他大概都不会惊吓到哪里去了。
他眼前还在上演着叶挽面无表情地揍人的一幕幕,花无渐却没有办法让自己栖身于其中,无力万分。
“哎呀,我都不嫌弃你给我的馒头,你居然还问我是谁?”那道声音有点调皮,就像一个玩世不恭的老顽童,在花无渐的脑海中蹦跶来蹦跶去。“既然你有恩于我,那我自然也要想办法满足你的心愿,怎么样,开不开心?”
我开心你妈个大头鬼!花无渐面无表情的把一句骂人的话给憋了回去,又听那顽皮的声音喊道:“你不是受情伤了么,那我就让你满足一下心愿,跟你的心上人接触接触,有什么不好吗?话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也是可以跟我说说的。”
“我想把馒头收回来可以吗。”花无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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