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接住了玉簪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了一声将玉簪递给姚清书:“让姚小姐在淬玉阁惹了不快,这就权当是赔罪了,送给小姐。”
姚清书摇摇头,担忧道:“宪钧侯虽只是二品武侯,侯夫人却是曾家三女,是曾后的庶妹,说起来燕悦也是曾后的外甥女。虽然今天这事要多谢叶校尉……但是为了清书得罪了燕悦实在是不妥。”
将京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掰扯清楚了之后叶挽也知道这个燕悦是个什么身份,她纯粹是有些看不惯燕悦罢了,也说不上是为姚清书出头。叶挽摇摇头道:“姚小姐多虑了,叶某打开门做生意,虽说求得是钱财,却也断不能失了信用。既是姚小姐先挑中的东西,自然也就是姚小姐得了,这有什么问题么?”
姚清书一愣,她在与这叶校尉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却跟自己说他的生意经,全然没有将燕悦的事情放在心里的意思,也实在是个妙人。她笑道:“叶校尉所言极是,棋儿,将簪子收好,只是一会儿别忘了差人到淬玉阁送银子来。”
叶挽扬眉,好奇道:“这根簪子有什么神奇之处,竟然能得姚小姐的喜爱?”她没有推脱姚清书硬要付钱的行为。她现在的身份到底是个男武将,即使是为了赔罪送一个尚书千金玉簪子传出去也很值得诟病了。
那盈盈玉簪此时正被丫鬟棋儿托在掌中,只见它通体碧翠,尾部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蝴蝶正展翅飞翔。姚清书微微一笑,左手端住玉蝴蝶的底部,右手捏住玉簪子轻轻旋动,那玉蝴蝶的翅膀竟然随着转动微微收拢了起来!变成了一只正在栖息的小蝴蝶。
“哇……”饶是对首饰没什么兴趣的段弘杨和周建看见了也不由惊叹。大燕的工艺技术并不算发达,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玲珑别致的首饰。
“不知叶校尉可听说过这种小巧的机关?”姚清书抿唇一笑,竟然有些腼腆。“父亲喜欢研究各类机关道具,书房有不少古籍,我自幼便对这些东西有些痴迷,想将簪子带回家拆开看看……是以方才才在店中闹了笑话,还请叶校尉不要见怪。”
姚清书作为工部尚书的千金,喜好独特一些实在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见惯了现代各种高科技神奇之物的叶挽只是略微惊叹了一番古人的手艺,便摇头笑道:“姚小姐蕙质兰心,心思玲珑,怎会是闹笑话。”
“叶校尉谬赞了,倒是昨日宫宴我有幸见识了叶校尉不凡的风姿,当真是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两人不痛不痒的互相恭维了几句,姚清书一提到昨日的宫宴,叶挽就忍不住牙酸。她当真是喝多了忘了自己干了什么事情,方才在外城的茶楼里就听百姓议论了这件事。如果说百姓讨论的内容还带有夸大之词,那么这话从姚清书嘴里说出来就绝对是真的了。
叶挽顿时面上一阵尴尬,姚清书向来不太擅长与人交际,说完也觉得尴尬不已。
两人对上目光,竟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饶是叶挽在百官或是平民眼中是风姿独挡堪比褚洄的优秀武将,在姚清书眼中也还只是个漂亮友善的少年郎。她平日又一心钻研机关术数,不怎么爱和那些闺阁千金交往,只觉得这个少年有趣。她笑道:“看来我们都不怎么擅长说这些场面话,还是自然一些的好。”
叶挽也点点头:“天色不早,姚小姐逛完了就早些回府吧,免得姚尚书担心。”
姚清书知道叶挽来这里不会是无缘无故就为了帮自己说几句话的,自是有要事要忙。识趣地朝叶挽微微颔首,便带着丫鬟棋儿离开了淬玉阁。
“这姚小姐真是大方得体,比那个刁蛮娇纵的燕悦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是萧逢我也选姚小姐啊。”段弘杨大咧咧地看着姚清书稳重优雅地走下楼梯,撇了撇嘴轻声念叨。
甄玉瞪了他一眼:“天子脚下,说话注意些。”
段弘杨耸了耸肩,跟着叶挽走到了一间雅间内坐下,那掌柜的立刻点头哈腰地给以后的东家上了壶茶。
“难道不是吗?有眼睛的都知道选媳妇儿要怎么选。”段弘杨拉着周建在圆桌边坐下,殷勤地帮叶挽倒茶水。“谁会娶个母老虎放家里啊?”
“哦?你又知道什么?”叶挽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喝了口茶顺着他的话问道。
段弘杨得意地一扬下巴,展开随身携带的锦扇摇了两下:“那哪有段小爷不知道的事儿啊……叶哥你想知道吗?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他眼睛眨巴着亮晶晶地看着叶挽,期待着她说一些崇拜的话。
叶挽兀自把玩着手里的白玉茶杯,淡笑道:“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别啊别啊!”段弘杨看她没什么兴趣,立刻急了就把自己知道的八卦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惹得周建和甄玉无奈地大笑。
原来这姚尚书的千金今年也已年芳二八,按大燕民俗来说女子及笄便可嫁人,姚小姐却至今都没有议亲。一方面是姚尚书宠爱,不想将女儿这么快就嫁了,另一方面是齐王萧天慕的嫡子萧逢,早就暗暗放话非姚小姐不娶。
这位萧世子在燕京也是人中俊杰,能文能武,又是未来的齐王殿下,长眼睛的也不敢得罪。他虽从未在明面上说过姚小姐是自己的人之类的话,但是权贵之间早就把姚小姐归结为未来的齐王世子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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