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为何要赏你宅子?”叶富贵眉头微微皱起。
“前些日子与将军一起参加东珠县主的夏荷宴,遇了刺客,许是朝廷嘉奖我俩保护曾后有功……”
“曾后?!你见过曾后了?!”叶富贵猛地打断她的话,神色变得紧张扭曲了起来。
叶挽心中咯噔一声,自己与曾后果然有什么不知名的联系。并且叶富贵是知情的!她面上不显,疑惑道:“是啊,刚来燕京的宫宴就见过曾后了,她还要我上前给她瞧瞧呢。怎么了叔公?”
叶富贵神情恍惚,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龙钟的面容像是回忆到什么不好的画面一般显得十分可怖,他喃喃道:“怪不得……果然……”
“叔公,怪不得什么?”叶挽低语着凑近叶富贵,手轻轻搭上他的肩膀轻拍安抚着。叶富贵果然知道什么秘密,他是早年宫中年迈退出来的內监,说不定与曾后也是相识的。自己的身份就更加奇怪了,是什么促使叶富贵瞒着不告诉自己,同时曾后又迫不及待地想杀了自己呢?
“怪不得……”叶富贵猛然抬头,“阿挽,你不该来燕京的。走,现在就跟叔公走!我们离开燕京,我们也不回云州,我们……我们去西秦!去北汉!去南疆!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要留在大燕!”
叶挽被他暴起的神情惊的心脏突突跳,她到底有什么秘密,让叶富贵如此惧怕曾后!她问道:“叔公,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不、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记得!我只知道,若我要你平平安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我就必须带你离开!走……”叶富贵颤抖着拉起叶挽的手,那青筋毕露的手背暴露了他此时不平的内心。那手掌力气极大,一点都不像一个老年人。
“叔公,你冷静一点!”叶挽厉声,却丝毫阻止不了叶富贵连拖带拉地想把自己拖出门去。
一道幽冷如鬼魅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熟悉的高大玄色身影笔挺地站在厢房门口,挡住了照射进来的刺目阳光。“要去哪儿?”
没有什么比翘班被老板发现更尴尬的事情了。
褚洄总是神出鬼没的,从那日夏荷宴之后就不见了人影,似乎忙得很,这几日也是叶挽第一次遇见他。
叶挽道:“没去哪……这是我叔公,叶富贵。叔公,这位是我们的将军,姓褚。”
“楚?”叶富贵一愣,声音有些迟疑。他看向这个疏冷的高大青年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和疑惑,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
“是衣者褚,大燕的嘲风将军。”叶挽解释道。随即偏过头纳闷地问褚洄:“将军……有事吗?”
褚洄面无表情地任由叶富贵审视自己,听到叶挽的话表情更是冷了几分。他几日都不在府中,上午忙完了想去淬玉阁找叶挽,却被告知她刚刚离开,回来听朱桓报告了才知道是叶挽的叔公来燕京了。“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他冷哼道。
他这口气又是吃错什么药了……叶挽无语,想了想扭头对叶富贵道:“叔公,你赶了月余的路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去用膳,然后这两日回去好好休息吧?”叶富贵疲乏之色叶挽尽收眼底,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对一个花甲老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况且他对朝廷的反应这么大,还是先缓一缓让他继续跟叶骥他们住一段时间的好。“一会儿让余晋把义父安的宅子的住址给我,我这几日无事,随时能去陪您。您……不要多想,阿挽现在一切都好。”
叶富贵始终眯着眼,从褚洄一进来到现在就注视着他的样貌,似乎在思考什么。
“叔公?”
“嗯?哦……不用膳了,叔公先跟余晋去宅子安身。阿挽……一定要考虑叔公的提议,尽快来看叔公。”叶富贵收回神,深深地看了褚洄一眼,神色带着丝慌乱。他方才还在纠结要叶挽跟自己走的事,情绪激动,见到了褚洄之后似乎又被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占据了内心。
叶挽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头闪过一丝怀疑。她安抚地拍了拍叶富贵的背将他送出院落,对余晋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去找你。”要询问叶富贵在云州发生的事情,问余晋是最快的过程了。
她回到房中,却见那一抹墨色正悠哉地坐在她的榻上,手中还拿着一卷薄薄的书册。正是她这段时间闲着无聊养伤写的东西。
叶挽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斥候营加练项目修进纲要’?”褚洄一改方才冷漠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挑高了眉。幽深的桃花美眸并没有从那卷书册上移开。他对叶挽写的这些条框十分惊艳,不少想法竟然与他不谋而合。
“闲着没事写的。”叶挽替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刚喝了一口突然想到最近月信应该要来了,想了想还是将茶杯放下了。虽然她时刻佩戴叶骥送的流脂暖玉现在已经没有初潮时那般痛的昏死过去的感觉,还是应该注意。她想了想,幽幽地走到还在研究自己写的操练修进项目的褚洄身旁站定,“你觉得如何?”
先前在斥候营呆了一个多月,发现不管是刀剑兵法还是强身健体,或是马悠一月一次教授的经验分析,还是略显片面了一些。斥候营作为整个中护军的先锋队伍,所需要掌握的技能远不是现在所操练的各种项目能囊括在内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斑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