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早有交代,若叶挽有什么行动就让她去做不要管她,只需暗中留意别让她暴露了就好。朱桓略一点头,刚要与叶挽同去,就听到她说:“你别跟着我,两个人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你身手比我弱。”朱桓黑了脸。
“哦?要不要比比?”叶挽勾唇,“动静太大,还是等出去再说吧。你今天先回去,曾后没那么快动手,你留着也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帮褚洄做些别的事情。”
朱桓冷冷摇头:“主子的命令是让我保护你。”
“我能保护自己。”叶挽蹙眉。朱桓虽说武功很好,又是暗卫首领,侦查潜伏的能力自然是不必说。可她总觉得曾后如今没动作就是在等着她先被抓住把柄,深夜擅闯后宫这条罪名足够把她砍成七块八块了。然而她一个人的话就有把握不被任何人抓到。
朱桓机械的重复着刚才说的那句话:“主子命令我保护你。还有,主子说,你枪法太差了。”
叶挽一个踉跄,木着脸道:“什么枪法太差?”
“下午,枪法,太差。”朱桓答道。
“褚洄也在宫里?”叶挽问。不然怎么看得见她在大太阳下面一时兴起随意舞的枪?
朱桓点点头:“主子武功比我好。”
叶挽无语。那意思就是褚洄也是暗测测地摸进宫来暗中偷窥的了?还是青天白日,也不知有什么毛病。
她轻声道:“那好吧,你离我远一些,暗中看着就好。没事情千万别出手暴露目标。”说罢便纵身一跃掠过几个打着呵欠的侍卫头顶,闪身进了一处后巷的阴影,随即往后宫跑去。
后宫地势复杂,饶是白日叶挽从宫门去瑶华宫走过一遍也有些头大,若不是叶挽早在月前就记住了赤羽给她看的资料,只怕摸的进后宫摸不回蘅芜院。她没有别的目标,而是直直地朝瑶华宫潜去。
曾后此人心狠手辣,端庄雍容的面孔之下又藏着一颗无比重的疑心。若她隐藏了什么秘密,那绝对只会在她自己宫内,或是直接销毁。而她身边又有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內监冯凭,叶挽必须加强十二万分的警惕心。
她悄无声息地潜在一处屋檐之下,像倒吊着的壁虎攀在缝隙之中,看着月夜之下静谧无声的宫殿。只有执勤的守卫兢兢业业地站着,与外头的巡卫不同,丝毫不敢有半点倦容。
一片昏暗之下,只有曾后就寝的宫殿内还亮着丝丝微黄的烛火。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闯进了叶挽的视线,叶挽将身子更贴近屋檐,屏住呼吸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內监冯凭正端着一个老旧的黄铜盆子从寝殿内走出,那摇晃闪动散发着一股甜腻气息的分明是血水!
叶挽心中微惊,难道是曾后出了什么事?
冯凭面色严肃地端着血水走出宫殿,径直走到殿旁的花坛边将血水浇了进去。期间没有惊动任何人,连侍卫也眼睛瞥都不瞥一下地正襟危立,显然是早就习惯此事了。
他倒了水,又匆匆朝殿后奔去,不多时又打来一盆清水,径直走进宫殿。
若是曾后出了事,何以冯凭连谁都不告诉包括贴身的宫女,要自己亲自动手?
叶挽秀眉紧蹙,理智告诉她现在她还没有那个能力靠冯凭太近。好奇心又驱使她,曾后的秘密就在这扇宫门之后,她只要稍稍往里迈进一步说不定就能发现曾后要她命的原因。她在原地纠结了许久,眼睁睁地看着冯凭再一次闪了出来,又端了满满一盆血水。
现在是个机会!叶挽屏息,在冯凭倒了血水往后殿去的时候,从屋檐下飞身而出,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地潜入了瑶华宫的寝殿之内。
不远处的朱桓面无表情的脸上寒气更甚了。这个叶挽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在冯凭的眼皮子底下玩这种花样!到时候若冯凭回来了岂不是一进去就要发现她?朱桓气结。
殿内,叶挽仍是像壁虎一般伏在房梁之上,宫殿内极高,她掩藏得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目光略过一扇精致的碧玉屏风,将寝殿内扫了一遍,竟然没有半个人的踪影!叶挽这下是真的觉得稀奇了,曾后不在殿内,冯凭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是谁的?难不成有密室?
她微微眯起眼,栖身在梁上的立柱之后,等待冯凭换了水进来。若真的有密室,那冯凭一定是知道内情的人。包括曾后在密室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果然不多时,冯公公又换了一盆干净的水,行色匆匆地进了殿内,首先一皱眉。
叶挽心头一跳,难道她已经被发现了?
随即看到冯凭略有些懊恼地将盆子放在地上,又转身走出了宫殿。过了好一会儿才匆匆赶进来,手中还拿着一块湿透的带着血渍的布。
原来是把布忘在殿后的水房了。叶挽微微松了口气。
只见冯凭将布扔进盆中,端起盆子绕到了里间曾后玉床的背后,在底下不知哪里扭动了几下,那床就有如一口大箱子的面板一般,整个掀开侧了过来。
还真的有密室!
在冯凭下去之后,那床板自动地就合上,再无半点暴露的痕迹。
叶挽没有蠢到现在就好奇地立刻去打探密室的想法。现下冯凭和曾后两人定都在密室之内,以冯凭的武功来说杀了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她趁着冯凭还没有出来,连忙闪身出了寝宫,直奔蘅芜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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