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从来都没发现这个看上去正经的不行的将军大人在媚毒作用之下是这么的……孟浪。她立起身来,手腕酸疼不已,轻舒一口气面无表情道:“我去打点水。”希望这附近没有巡逻的兄弟们在才好。
她刚要离开榻边,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捉住。
叶挽咬了咬下唇,幽幽地回头望去。那个平日里严肃冰冷不似凡人的墨衣男子,如墨如绸的黑发披散在榻上,衣襟散乱,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汗淋淋。尽管样貌狼狈,那双微眯的招子还是散发着深邃的光芒。
他轻勾嘴角,声音低沉沙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跟我解释一下?”
叶挽梗着脖子道:“有什么要解释?没什么要解释!一二三四五六七,说来说去不就是这样么。”她刚说完便倔强地撇过头去,嗅着空气中淫靡的味道恶狠狠道:“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我……你先处理一下。”她耳根微红,以恶劣的态度掩饰着咚咚狂跳的心。
刚刚褚洄被媚毒所侵,情况紧急,她不得已才亲手……帮他一次又一次解决问题。正经说来叶挽也只看过几部不良小电影,半点实际操作经验都没有,一下子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了让她有点缓不过来。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她刚刚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褚洄幽幽地躺在床上,看着叶挽仓皇逃出屋子的背影,只觉得身心都愉悦极了。
他也实在是蠢,连叶挽的身世都调查出来,却让叶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装了大半年的男子。全靠她的年龄所致,所有人都只当她是个长相漂亮的少年。却没想到,奸诈狡猾的狐狸是只白净的雌兔子。
没过多久,叶挽便端着一个铜盆进来,仔细地背过身把门关紧。
她把水盆放在桌边,不声不响地转身背对褚洄闭上了眼睛,“喏,擦擦。”
背后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紧接着是衣物摩擦的西索声,还有水流沙沙,充斥着叶挽的耳朵。
她冷着脸,不自觉地脑部背后景象。“我……你,堂堂大燕战神,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狼狈的样子?”安静的气氛令人尴尬不已,她想了想,先开口问道。谢远和谢青闻对她们镇西军心存万分感激,遂留他们在将军府居住。怎么会第一天晚上就出了这种事?对象还是老奸巨猾的褚洄,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冯凭称有事情要告知于我,是关于你的,派了身边那两个奇怪丫头中的一个来找我。一时不察,中计了。”背后之人这样说道,语气煞是轻快。他要是说自己早就知道冯凭有阴谋,顺水推舟就想趁机过来看看叶挽在干什么,只怕会被叶挽踢出去吧?褚洄将整理衣物时不小心划出襟袋的清心散收回去,面无表情地摸了摸下巴。
“哦?那将军的意思是此事还要怪在我头上不成?”听到他这么说,叶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若不是你大半夜的还要接见别人,又怎会中计?”他们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冯凭带身边一起带来北境的那两个下人皆是绝色女子。要不是褚洄自己心怀鬼胎,怎么会将人放进去?她才不相信以褚洄的武功会随随便便被人近身下毒。
褚洄轻哼一声,眯起眼走近两步,抬手轻触叶挽同样狼狈散乱的发丝:“那就当是我不小心中了奸计吧,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负责?”
“……”
“同军大半载,你瞒的真好。”搅动发丝。
“……”
“啧,这喉骨也如此逼真。”顺势向下轻抚细腻的脖颈。
“……”
“还有……”衣襟下微微露出的起伏。
“褚洄!”叶挽顿时制止他,回过头冷眼怒视。
褚洄靠的很近,她一回身差点就撞到他的下巴。
那双平日里平静无波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带着排山倒海的汹涌之势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叶挽,我差点就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褚洄直视着她的眼睛低喃,语调陡然温柔。“我那段时间天天在想,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就好。成不了亲,生不了子都无所谓,只要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叫叶挽,便够了。没有想到,你还是会给我如此惊喜。”
叶挽一怔,瞬间失神。
她微微低头,淡道:“之前说出宫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便没有说,就是这件事。”她确实准备一出宫就跟褚洄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发生了北境谢家军的大事,让她不禁在心中怀疑。叶挽也的的确确是喜欢褚洄,她承认。可是她又无法接受褚洄为了自己将北境二十万大军和镇西军的兄弟们置于险境,这让她感到万分的矛盾,这些日子以来时时刻刻都在思考这些问题的严重性,让她情不自禁地想避开褚洄冷静冷静。
若是这样的感情不应该存在于他们俩之间,那还不如在未开始时就扼杀在萌芽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粗粝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叶挽的下巴,“叶挽,正如你费尽心思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一样,我也有我拼尽全力想要去做的事情。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没有一帆风顺,需要的不仅仅是努力而已。若是为了目标需要屠神灭佛披荆斩棘,我便愿意披荆斩棘,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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