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洄扯了扯嘴角,面上却带着寒意:“怎么,冯公公有什么意见吗?”
“擅自调度粮草是重罪!”
“是么,那按照冯公公这么说,本将军和镇西军怕是已经死罪难逃,需抄个几百遍的家才能一解冯公公的心头只恨了。”看着冯凭陡然僵住的脸,褚洄轻轻一笑,看着叶挽道:“那此事就交给挽挽了,谢将军,没意见吧?”
谢远听到“挽挽”两字抖了一抖,回过神之后正色道:“没意见,老夫这就去写军函。”
……
刚出议事厅,叶挽就被一道迅疾之风揽住了腰,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现在了谢府屋顶的最高处。
“你干什么。”叶挽面无表情地推搡了一下,在屋脊上站定。大正午的把她带到屋顶上吃风沙,真是好情趣。“谢将军去书房写折子了,我现在要去整兵出发。”
褚洄轻揽那细腰,将纤瘦的人影用披风罩住,桃花眼弯弯的带着笑意:“急什么,谢远写折子还要写一会儿,陪我说会儿话。”
“我们好像说了一晚上的话。”叶挽冷着脸答,一手作势要挥开他的衣袍跳下去,被褚洄拉住。
叶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不是扭捏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可以直接大方的承认自己是喜欢褚洄的。可是经历了昨晚,虽然他们还没有实质性的发生点什么不该发生的事,还是让她觉得有点别扭,不知道怎么面对褚洄的好。褚洄还一改往日冷清残酷的作风,那么柔情蜜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她“挽挽”……真是让人忍不住就要掉一地的鸡皮疙瘩!想到这儿叶挽真的抖了抖。“你一个大男人,挽挽挽挽的真的好么……”
褚洄嘴角抽了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哼一声道:“你还敢嫌弃我?”
“不是嫌弃你……就是觉得,有点娘,有点难以适应。”叶挽诚实地抿了抿嘴唇。他们现在还不是什么关系,这么亲密的称呼真是让她觉得尴尬万分。
“叶挽,你能耐了啊。”褚洄阴测测地伸出手捏住眼前珠圆玉润的白皙耳垂,冷气森森,“那你不如好好适应适应,可能往后我都只会叫你挽挽,当着二十万中护军兄弟的面叫你挽挽。让他们看看,他们心目中的‘叶哥’是个什么样子。”
“别……”叶挽满头黑线,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说到中护军,你刚才跟冯凭说的镇西军的事,是什么意思?”
褚洄哼唧了两声,冷着脸道:“没什么,就是朝廷为了打压镇西军做的一些鸡鸣狗盗的小小手脚。”
“是什么?”叶挽好奇道。
看她睁着眼睛好奇无辜的样子,褚洄本想继续逗逗她,但是怕这个小狐狸一下子炸了毛。还是老实地轻哼道:“当年朝廷为了打压镇西军,月月年年拖延粮草和军饷,豫王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得到的回音始终是户部正在走程序,或是今年收成不佳,百姓觉得赋税艰难。”
“经常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叶挽蹙眉,满眼的难以置信。兵为一国之重,萧皇室竟然如此拿守卫边疆几十载、辛苦打拼的八十万镇西军!“萧氏如此行事,豫王和镇西军兄弟们是怎么撑下来的?”她不敢想象,一边要面对西秦和北汉的虎视眈眈,一边后院又在起火,豫王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心情镇守西北的。
褚洄私以为叶挽震惊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捏了捏她的脸蛋:“大概有十五年了吧……自从昭阳帝重病之后。”
“……是曾后?”叶挽心里猛地一跳。昭阳帝病重,朝事几乎都是由曾后和曾家打理,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们的授意了。可是为什么呢?曾后再忌惮镇西军,也不该拿西北百姓、大燕的土地来开玩笑啊。
“嗯。”褚洄点点头,“十五年来除却一拖再拖,经常缺斤少两或是延迟到达的军饷和粮草,其他的开支都是豫王想尽办法自己填进去的。曾后对豫王的忌惮,不关无辜的镇西军将士们的事。再后来,我成立了暗阁,专接一些江湖上的生意,发展来钱快的产业,贴补镇西军。”
原来暗阁是这么来的!叶挽难掩心中惊愕。镇西军已经发展成了不是朝廷花钱养的军队,只忠心于豫王一人,难怪朝廷如此忌惮。她想了想道:“不对啊……当时你才几岁?”
“十几岁吧,不记得了,跟你现在差不多年纪。比不上你惊才绝艳。”褚洄勾起嘴角笑道。
叶挽默默腹诽……她的惊才绝艳是因为老黄瓜刷了绿漆,内心已经是一个二十好几的老阿姨了!
褚洄又道:“养兵烧钱,豫王的私房早就被挖空了,暗阁所赚银钱的贴补也不过是溪入大海。然后豫王就做了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将整个陇西每年要送往燕京的赋税,全都半路截了下来,以作镇西军之用。”
“豫王竟然会如此行事?”叶挽惊道。她跟豫王只有一面之缘,只依稀记得是个十分霸气威武的大叔,爱兵如子。私用税收可是要杀头的。
褚洄点点头:“豫王年轻时跟随威远将军,常年驻守西北,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年轻时候嚣张跋扈,很令楚将军头疼的。他截了税收之后,当即向朝廷上了封折子,不提挪用税收之事,直参户部尚书不作为,西北将士快饿死了他都派不下军饷粮草,请当时的户部尚书亲自带人来镇守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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