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些日子都吃住在一起,叶挽都要以为花无渐是不是瞒着他们偷偷地跑去镇子上洗澡了?
看着他一次又一次浑身蕴满内里将沙尘震开的模样,叶挽突然悟了。不是人家偷偷摸摸洗澡了,是人家天生自带作弊利器。武功高就是好,连形象都能比一般人更加完美几分,难怪他大冬天也只穿一件单薄的红衣了,跟褚洄那种人是一样一样的。
正想着,随行在暗处的朱桓突然现身,扔给叶挽一张信笺道:“关中已派人前来接应。”说罢冷冷地看了一眼好整以暇地投来目光的花无渐,一个闪身又回了暗处。引起了不少镇西军兄弟们的骚动。
自从那日火场上朱桓露过一手,他们就对这个传说中大将军身边的暗卫大哥充满了好奇。
那身手,那身材,那气质,简直就跟赤羽大哥一样是他们心中的偶像。至于叶哥……叶哥到底矮了一点,身无二两肉的,他们要学习的是那位暗卫大哥那样矫健强壮的类型啊。
花无渐笑眯眯地接受了朱桓的冷眼。
这个小暗卫,自从他出现以来有事没事就喜欢盯着他看,是他长得太美了还是怎么的?
叶挽没有理会身后各种蠢蛋的心思,信上笔走游龙铁画银钩地写了几个大字“接应,小心”。字迹跟那张被叶挽偷偷藏起来的羊皮地图一模一样,不愿意多写一个字的样子像极了那位冷面煞神大爷。叶挽头疼地将信笺随意夹在腰间,简洁干练是褚洄的作风,不生气不生气。
曜灵刺目,叶挽以手轻遮眉眼,望了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大昌平岭已经能隐隐约约看见影子,昭示着路程的接近。也不知这大半个月来玉岩关的战事如何了。
“怎么,担心你的小情人?”花无渐提马跟上,落在叶挽身边不怀好意地问道。
叶挽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家伙有什么好的,这么穷,又没钱。”花无渐见她不语,不满地哼唧了两声。“不如跟着我怎么样?”
“花公子,我是个男人。”叶挽没好气道。
“我知道啊,男人怎么了,我不介意,反正我也不准备要孩子。到时候把花家扔给花滢,咱们游山玩水去?”花无渐的狐狸眼眯起,笑成了一条缝。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觉得没安什么好心思。
叶挽被气乐了,道:“你不介意我介意啊。”
“褚洄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有什么好介意的?还这么吃辛吃苦的为他卖命,他为你做过什么没有?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我就帮你弄什么,怎么样?”花无渐继续诱惑道,“你就算想要一座城,我也买下来送给你。”他掷千金换一笑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博美人开心的帝王。
只是叶挽对做王妃什么的没有兴趣。
她道:“若我想要十座城,百座城,想要这个天下呢?”
花无渐苦恼道:“这就有些困难了,即使我买得起,只怕他们也不愿卖。”他话锋一转,“可是我给不起,难道你家将军就给的起了?”
叶挽摇摇头,刚欲开口就见花无渐神色一凝,她正想问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也耳尖一抖,听见了那隐约奔驰的马蹄之声。
叶挽和花无渐同时拉下缰绳,停下了胯下坐骑的脚步。
“是来接应的人?”叶挽秀眉微蹙,以手遮光,朝着北方遥遥望去。一片飞溅的沙土。
花无渐武功到底比她深厚,看的也远些。他嘴角轻勾,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笑容:“看上去不太像呢。”叶挽尚且看不清楚,他却能看清那飞扬的沙尘之下所奔袭而来的人,穿的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军服。
谢家军军装红衣银甲,镇西军黑衣黑甲。这马蹄滚滚的背后,却是一片红衣黑甲,大燕的代表之色。
“叶哥,发生什么事了?是将军派人来接应我们了吗?”段弘杨抹了一把额角的热汗,看着陡然停下来的车队不禁问道。
叶挽心中怀疑,看花无渐的表情似乎也不像是什么好事,不由屏息凝神。待人靠近了几分,她才辨识出那奔腾的马背上一片红衣黑甲的士兵们,武州守军。大燕除却镇西军、谢家军之外,其余各地的守军军服颜色统一,皆是红衣黑甲,跟皇城红墙黑瓦相称。
为什么褚洄派人来接应,会派武州守军前来?这不像是褚洄的风格。
叶挽心中暗衬,微微抬手示意身后兄弟戒备。
五百多人拖着的是玉岩关未来几月的粮草,在与这次北汉之战中重要无比,绝对不可有误。
奔腾的马蹄声渐近,就连叶挽身后的镇西军兄弟们都能看出来的是武州守军,个个心中惊疑。他们一路上过来与武州守军关系并不融洽,可以说得上是相看两厌的地步,将军怎么会派武州守军的人前来接应?而且领头那个好像是曾家那个公子,所谓的副将大人?
马蹄轰轰,看数量竟有两三万人之多,占武州守军人数的一半之多。
跟他们一对比,叶挽这边零零散散的车队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人家个个精神焕发,他们个个灰头土脸。
军队在叶挽一行人面前停驻,领头的正是穿着副将盔甲,骑在高头大马上斜视着叶挽一脸高傲的曾宁宇。他身边还有一个全身裹在漆黑锦袍之下的人,包裹的十分严实,看不清楚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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