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手微微一顿,立刻扬眉看向褚洄。
萧羽竟然在默默地查叶挽那小子?他知道朱桓曾经去帮主子查过叶挽的身世,萧羽居然洞察力这么敏锐,也发现了叶挽身世有问题吗?
褚洄轻哼道:“萧羽倒不全然是个傻子。”若要动了朝廷的根基,首先得从曾家下手,而要让曾家吃瘪,自然是要先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了。难为萧羽看出了曾后对叶挽的关注度不一般,想到从叶挽身上下手。
“那查出什么来了吗?”赤羽眯起眼睛看向那人。
那个死士已经在崩溃的边缘,眼睛带着一股要爆炸的痛苦,在看到赤羽默默地将蜡烛凑到自己眼前之前,他连声喊道:“我不知道,我查到的不多,我只知道那个叫叶挽的是从廉州来的,并不是叶家说的燕京捡到的孤儿,萧羽,萧羽还在查!”他连对康王的称呼都变了,直称其为萧羽,可见真的是被折磨的快疯了。
赤羽看了一眼褚洄,在他默许的表情下,再次动手,将这个嗷嗷惨叫的死士送去陪他的同伴。随后问道:“主子,现在知道了康王盯上了叶挽,我们要不要做什么阻止他?”叶挽的身份是个禁忌,可以说是关乎大燕皇室动荡的丑闻。若是被萧羽有心利用,只怕麻烦要大了。
死了两个人的刑堂之中血腥味更甚,还伴随着一股刺激的尿骚味。那两个死士,死之前竟然还失了禁。
“来人,处理一下。”赤羽眉头微皱,扬声喊道。
褚洄睨了一眼死去的两具尸体,突然道:“帮萧羽一把,他若好奇,便让他查个明白。”
“主子?!”赤羽大惊失色,在褚洄陡然皱眉的脸色下微微低下头,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主子的任何一个决定。“是,赤羽立刻就去办。”只是沉默之下,心头隐隐有不安的感觉闪过。
“等等。”褚洄再次开口,“只能让萧羽查清楚叶挽的身世,明白么?”
“是。主子还有什么吩咐?”赤羽松了口气,又问道。
“关注一下西秦和北汉那边,看看他们派来燕京参会的是何人。”
“是!”
待赤羽离开之后,褚洄幽幽地从刑房中走出,漆黑如墨的眼底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
等了二十多年,萧羽和曾后终于要狗咬狗了。
……
瑶华宫内,洗漱过后一身便装的曾后软软地倚在贵妃榻中,任由身后的冯凭替她按捏着额角。
她流转的美目轻闭,弯如柳叶的秀眉轻拧,脸上带着些许不耐:“冯凭,人都安置好了么?”
“娘娘放心吧,奴婢已经将那儿打点好了,保管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他。”冯凭声音不似往常尖利阴鸷,而是带着软绵的讨好,轻声细语,如泉涓流。
曾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哀家这些年一直在想,到底是不是哀家做错了……你说,哀家该不该去看看他?”自从那日密室中那个人发了疯一般的自残,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腿骨拉断就为了从铁链中挣脱出来,她就再也没去过密室。一是冯凭不在身边,恐露出什么疑点,二是……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人。
“娘娘,眼下已经将他挪了位置,娘娘去查探多有不便,还是莫要多生事端了。”冯凭眼中有丝阴狠闪过,只是站在曾后身边,动作轻柔,并没有半点流露。他又道:“陛下即将行及冠大典,到时京中人多手杂,咱们还是要警醒着些的好。”
“他还是不肯说么?”曾后眉目拧的更厉害了,卸去妆容的脸上到底还是有了些岁月的痕迹,再加上思虑过甚,日渐显现出一些上了年纪的容态来。
冯凭笑道:“他是什么脾气,娘娘也不是不知道。”
“哎。”曾后微叹一口气,想到了昨日在大殿之上看到的那双骄傲明媚的眼睛来。
那双招子狡猾又聪明,真是与那人小时候如出一辙……不知怎么的,曾后竟然心中隐隐生出些不忍来。只是不忍到底如昙花一现,随之又被满满的决然所取代。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冷漠:“哀家这心啊,不知怎么的,越发的慌了起来,总觉得不日就要有大事发生……”
“娘娘宽心,到底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初的‘马立’还活着,事情遭不了。实在不行,奴婢这就去替娘娘将那人杀了便是……”冯凭语调宛转,带着卑躬屈膝的讨好和讪笑,只是在曾后背后的那张脸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阴狠异常。
叶骊……马利,这个名字,真是惹他生厌!
曾后冷哼道:“左右也是个废人了,杀之又如何。倒是叶挽,哀家听闻西秦和北汉的使者已经在路上了,在麻烦的人来京之前,把叶挽给哀家解决了,不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她强逼自己狠下心来。
叶挽……叶挽……她的亲生骨肉又如何,一个女儿罢了,和滔天的权势后位比起来,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娘娘。”冯凭点头应是,脸上有不甘闪过。
☆、第157章 把车门焊死了谁也不要下车
月如银盘,光似银辉。
天还未全部暗下,就已然能隐隐约约看见头顶青灰的云后约约绰绰的霜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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