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书今日着一袭白色的拖地烟笼梅花百褶裙,外罩淡青色纱衣,袖口以烟色丝线绣着振翅蝴蝶,头挽飞仙髻,显得幽雅窈窕,气若幽兰。身边的花滢着石榴色裹胸衣摆绣桃花襦裙,配以同色的淬玉阁所出的精致可爱的发簪,调皮又灵动。
街上貌美如花的小姐不在少数,如二人这般气质出众的却还是很吸引人的目光。
花滢几次想要说服姚清书一起甩开身后的护卫,都被姚清书严词拒绝了。
她嘟着小嘴举着点心暗道:姚姐姐为什么总是这么死板,在人这么少的街上,身后还有跟屁虫跟着,肯定是不能玩尽心的嘛。
只是抱怨归抱怨,平日里是连这样一般热闹的街市都没有的,她能欢欢喜喜地跟姚姐姐一起出来逛街已经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了。“可惜了,叶哥哥没有跟我们一起出来,否则一定会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的。”
姚清书笑着摇了摇头。前些日子对叶挽的提议到底还是有些没走脑子。就算她心里知道叶挽是个姑娘家,但她明面上也是个男子,花滢还小不注意这些,她却不能任由叶挽跟着他们一同逛街。被人看见了,对自己,对花滢,对叶挽都不是一件好事。索性叶挽今日有宫宴要赴,拒绝了她们,不然还是难办的。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略微惊喜的男声,就从不远处的街角传来。“姑娘,是你啊!”
姚清书不知怎么就觉得对方说的是自己,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是一个穿着便装长相略微眼熟的年轻男子。她微微侧目,仔细回想了一下,恍若所觉地睁大眼道:“是你啊。”叶挽归京那日,她站在街边随意问了一位年轻将领便匆匆去花家寻花滢了,“那日是我不知礼,未向将军好好致谢。”
这个闲着没事从侯府溜出来逛街的正是刚到京没几日的谢青闻。
他没日没夜的呆在侯府,也不能随意地去见褚大哥和叶挽他们,更不方便去问叶挽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姓甚名谁。他好不容易才趁着连城不注意溜出来逛一逛这燕京的夜市。没想到就碰到了那天这位……他面带惊喜,看着面前如空谷幽兰气质出众的女子突觉自己唐突,忙低下头,道:“姑娘言重了,举手之劳罢了。也不要喊我将军了,我……小子谢青闻……”姚清书方才脱口而出的将军二字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今天是偷溜出来的,别因为百姓把老爷子一样的连城引出来了。
姚清书微讶,她那日随口找了位将军询问,没想到就问及了同褚将军和叶挽一般炙手可热的年轻将军,定远侯府的小侯爷谢青闻。她微微俯首行礼道:“见过谢将军,先前不知是将军,多有得罪。”
“哎呀,你们一个个的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干什么?滢儿听得头都大啦!”花滢不满地哼道,精明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偷笑着看了一眼姚清书,对谢青闻道,“你叫谢青闻,滢儿叫你谢哥哥可好?这位是姚尚书家的姚清书,姚姐姐。”
姚清书微微一滞,不好意思地笑道:“滢儿年纪还小,胡乱说话,谢将军莫怪。”
“原来是姚小姐,姚小姐言重了……”谢青闻负在身后的手尴尬地搓了搓,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燕京的千金,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都说了你们不要文绉绉的说话啦!”花滢看看姚清书,又看看谢青闻。她想了想娇笑两声道,“看样子你们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了,哥哥说过,相逢即是缘,滢儿觉得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们说呢?”她花滢看人一向很有一套的啦,这个谢小将军愣头愣脑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坏人,唔……她花滢愿意跟这个哥哥交朋友。
“花小姐随意就好。”谢青闻摸了摸脑袋,他是谢远的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遂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相处,一时间只觉得尴尬无比。
姚清书知道花滢的性子,她虽天真活泼,但到底不是会瞎说话乱来的丫头。既然这个谢青闻跟叶挽相识,又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定远侯谢将军之子,应当不是坏人。她点点头笑道:“与谢小将军相识,是清书之幸。谢将军守卫北境数十载,威名远播,清书常听家父说起谢将军的大名,日后还要请谢小将军回北境之时代清书转达崇敬之情了。”她说的斯文有礼,只是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就不怎么美好了。
谢青闻眸光微暗,知道姚清书说的对。他虽对姚清书有些好感,但也仅限于在燕京的这段时间,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北境去,与这位燕京的大家闺秀自然是不会再有机会见面的了。
花滢听了姚清书的话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姚伯伯会提起什么定远侯吗?才怪!姚伯伯那个机巧痴,除却上朝和处理公事的时间,其余时候都没日没夜的泡在他那个工匠室里甚少出来,连花滢这个常去姚府的人都没见过姚伯伯几次。要说姚伯伯会敬佩一国大将常常在姚清书面前提起定远侯的大名,实在是笑死她花滢了!姚姐姐想要找借口也不找个合适一点的来。
不过她到底也是懂了姚姐姐的意思。这个谢小将军看上去对姚姐姐颇有好感,但是姚姐姐好像没那个意思,姚姐姐不喜欢的,就是她滢儿不喜欢的!花滢摸了摸鼻子嘟嘴助攻道:“姚姐姐,咱们还站在这儿呀?滢儿饿了,想去前面买点心吃。”虽然她才刚刚吃过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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