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杨身后还跟着同样满脸起劲的周建,和面色冷淡的甄玉,还有傻乎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方隅。豫王知道了刘方隅和叶挽的关系,并没有将他一起带回陇西,而是让他留在了燕京。
“哎呀叶哥,我说你也经常出来跑跑遛遛嘛,你都不知道,整个燕京城都传遍了!”段弘杨手舞足蹈的喊道,“要说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呢,我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叽叽喳喳了半天,就是不说重点。
周建看到叶挽哭笑不得的表情,搡了他一把道:“你到底能不能说呀,你不说我来说,说了半天都没放出一个屁的,真是……”
“你急什么呀,段爷我正要说呢,前戏的情绪酝酿你懂不懂?”段弘杨翻了个白眼,对叶挽道,“这不是刚下个半个月大雪么,听说江南那边出事了。今年廉州那边虽然还是没下雪,可是下大雨了,冻死了一大堆做工的奴隶!”
叶挽抿着唇,疑惑的看着段弘杨。“然后呢?”大燕施行的制度下,一般的死囚如果有机会减刑,就会被压去做奴隶,还有穷苦人家的孩子,也会卖身为奴。虽十分的不人道,但是说实话,若只是下大雨冻死了奴隶,只怕并不会引起燕京百姓的注意。
很残酷,但是就是事实。
段弘杨又道:“哎呀,关键就是,冻死的那些奴隶,都是曾家的人!”
☆、第193章 风语
“都是曾家的奴隶?”叶挽凝眉。就算冻死的都是曾家的奴隶,那也是曾家出钱买下来的人,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段弘杨说话大喘气,得意洋洋的卖了许久的关子。甄玉看不下去,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曾家夏天在廉州买了地准备造宅子,急着今年冬天完工住过去避寒的。但是今年天气不好,廉州下大雨,曾家苛待奴隶,并未给他们添置冬衣,生生的冻死了一批。剩下的奴隶看不过去,齐齐把造了一半的宅子推了,结果……”他顿了顿,看向叶挽道,“结果有人发现,曾家在内院门口镇了一只坐北朝南的玄武。”
段弘杨不满地嘟囔道:“干什么呀玉哥,你就不能让我出出风头,你看叶哥胃口都被我吊起来了……”
叶挽没有搭理段弘杨幼稚的说辞,微微瞪大了眼,忙道:“当真?”
“嗯,廉州知州是曾家的人,有意将此事压下去,打杀了那群建工的奴隶。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许是看到的人太多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情几天就传到燕京来,今天一个上午就传的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讨论此事。”甄玉点头道。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曾家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些。
玄武龟身蛇头,是为水神,长寿不死,在大燕意喻着“真”“武”二字。寻常人家一般镇不得玄武像,常镇于王侯将相之家。
曾家是有这个资格在家中放玄武像的,可是坏就坏在它的朝向。曾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家中安置坐北朝南的玄武像,岂不是取天子而代之的意思吗?
叶挽眉头跳了跳,如果曾家真的胆大妄为到敢光明正大的宣示自己的野心,只怕曾后心中也会有芥蒂。到底曾后的亲生儿子是姓萧的,娘家上位跟自己骨肉上位还是有区别的。
但若此时不是曾家所为……她心头突突的微跳起来。
“宫里有消息吗?”叶挽问道。
段弘杨摇摇头:“我们也是刚从街上听来的,现在大街上人人都在讨论曾家的这件事,不过才一个上午的功夫,早朝还没有下,不知道宫里会如何呢。”
宫里只怕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吧……叶挽暗想。
“走,我们去街上转转。”叶挽想了想道。他们一行入了京之后就被曾后明里暗里的警告暗示,到现在也没有让他们上早朝,是以不能得到第一手消息。褚洄眼下又不知去了哪里,他们还是先自己去街上打探打探消息好了。
带着甄玉他们四个,叶挽一行五个人又大摇大摆了进了神武大街边上的品茗轩。
要说哪里适合打探消息,当然是这种茶楼酒肆了。
曾家的事情果真是如燎原的大火一样,大街小巷走到哪里都在讨论。各大茶楼话题离不开的就是“曾家”“玄武像”“廉州别院”这几个字。
叶挽特地没有要品茗轩的雅间,而是大喇喇的坐在一楼大堂的角落里。都在围着讨论当前这件热度最高的事情,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诶,你们怎么看?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谁不知道曾家……两位国公权倾朝野的,上个早朝几乎就是一言堂,他们说一其他百官不敢说二的,有野心才是正常的吧!”
“哪里正常了?当今陛下可是他们的亲侄儿亲侄孙!”
“亲侄儿亲侄孙又怎么了?人家亲生父子还有反目成仇的呢,到底大燕是姓萧的,不是姓曾的,怎么可能一条心嘛。我倒是觉得这事儿靠谱的很,要是老子掌控着朝局啊……咳咳,呸呸呸,你们就当没听见,就当没听见啊!”
“老朱,你可当心着点,这话是随便乱说的吗?我觉得不靠谱,这事情太假了,曾家那位怎么可能蠢到房子还没造完就把玄武像放进去?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野心勃勃么。我看啊,是曾家得罪了人,让人给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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