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着手里杯子发呆,碗中突然多了一只澄黄剔透,还泛着油光的大虾。
叶挽:“?”
正在闲聊的众人:“?”
褚洄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剥完虾的油腻,他面色从容,完全没有因为当着众人的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感到害羞。他望着叶挽怔忡的神色,挑眉凉道:“干什么?”
“你……”叶挽只觉得有阵隐隐热意爬上脖子。两个人在家里腻歪是一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剥虾?就是另一回事了。
震惊的不光叶挽,还有在座的其余各位叶家人和一个不是叶家人的姓元的。只是叶家人的表情相当的精彩斑斓,有莫名的有嫌恶的,元炯的神态就颇有兴味,带着丝意味深长,笑道:“叶都尉和褚将军真是感情甚笃啊。当着我们这些人的面做起这些老夫老妻的事儿来,当真是驾轻就熟。”
褚洄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旁若无人的又替叶挽夹了一筷子翠若碧玉的菜,幽幽道:“元二公子羡慕嫉妒的话,大可以也去找一位贴心伴侣。以元二公子的姿色,虽是差点,也勉强说得过去。”
他话音刚落,其余人一口酒差点从嘴里喷出来。
要说西秦姿色,西秦长相最为出众的非烈王莫属。烈王元桢的样貌是西秦公认的好看,五官的每一笔都浓墨重彩出众非常。身为烈王的儿子,元炯的样貌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眼梢微微朝下,因着少年时的经历,文质彬彬的英俊面容之下还带着丝忧郁的气质。
让叶挽来形容的话,就是那种斯文败类的受气。跟褚洄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也不似花无渐倾城绝艳的脸那般妖孽。
元炯听了褚洄的话也不生气,呵呵笑道:“这倒是,只是佳偶难寻。如叶都尉这般人才出众又若然气质的人,只怕全天下也难出第二个。若是褚将军不介意,不如将叶都尉让给在下,反正褚将军如此一表人才,也不怕找不到第二春。”
叶挽:“?”
筷子掉到了桌面上发出丁零当啷几声脆响的众人:“?”
元炯这话一出,整个大厅里安静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不知怎么的,所有人皆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吸引了这两位身份异常尊贵的客人的注意力,将火力引到自己身上来。
“呵,”褚洄斜睨了元炯一眼,伸出手指绞了绞叶挽垂在耳侧的碎发,面无表情的脸上一片冷峻疏离,那深邃无边的桃花眼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意,他道,“只怕你没有那个命,承受不起。”
元炯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下巴微抬,嘴角也没什么温度的勾起。
只是一瞬间,两人之间就仿佛带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干燥气氛,随意一点点星火就点燃。
叶挽坐在两人之间,不由一阵头大。
这两个人就仿佛是豫王和烈王一样,一见面就不对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年时期的矛盾所致。虽然与那两个年将半百的老大叔不同,他们并不会争吵,但这尴尬的能僵死人的气氛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大过年的时候。
不过严格说来,他们两个人之间也算得上是有血海深仇的了。
“有没有那个命,似乎褚将军说了不算。”元炯无害的笑起来,“这当然是权看叶都尉的意思了,怎么样叶都尉,考虑一下如何?我与父王,还有西秦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你若是愿意,待在下回西秦之时也可带你同行,以你之才,我想父王一定愿意给你一个远高于大燕这待遇的职位。你要是想领军为将,我也是可以为你向父王请求的。”
众人大惊,尤其是叶驰,眼神微闪。
要知道,烈王就是西秦的无冕之王,想要提拔谁就提拔谁,连说都用不着跟西秦帝说一声。在大燕,好歹万事都要在瑞嘉帝面前走个场子,但是在烈王那里却没这个顾虑,西秦帝的地位可以说是全然没有半点用处。元炯又是烈王的亲子,他的意思也就代表了烈王的意思。原来烈王竟然早就看中了叶挽么?
褚洄的眸光更冷了几分,眼底一丝温度也无。他眯眼看着元炯,凉道:“她不愿意。”
“褚将军话不要说的太满,你怎知叶都尉不愿意?”元炯笑眯眯道。
叶挽蹙眉:“多谢元二公子好意,不过我是大燕人,自然没有去西秦为将的道理的。即便只是一只小小的马前卒,我也会是镇西军的马前卒。”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即使只是一个小兵,她也只可能是褚洄手下的小兵,否则她当初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千里迢迢从云州跑到羡州去?好吧……当时她的想法不是这样的,只是觉得羡州前线更适合自身的发展,而不是为了某个莫名其妙的将军大人,事实看来也的确如此。
她的回答让叶骥和叶文淞等人都松了口气。他们不比叶驰,注重利益。文人的傲骨使他们将国与国之间的界线划的明确,不能容忍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叛国”的行为。
“诶,叶都尉先别急着回答我,好好考虑考虑。在下所说的话,长期有效。”元炯摇了摇扇子,突然站起了身,“今日就到这里吧,看来在下并不是很受欢迎,先行告辞了。除夕佳节,还是不打扰各位团圆。”
叶驰欲劝,但架不住元炯已经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又不能将一大家子扔下去追元炯,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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