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弘杨心中一凛,他和甄玉都被自家老爹扔进军营的事情不是秘密,但这个西秦的元炯竟然能这么直接利落的点名他们的来历,就是一件非常让人生气的事情了。就连曾家和朝廷都不一定能指出他就是邵州段将军的儿子,说明陇西的所有事情都尽在元桢的掌握之中,非常讨人厌了。
甄玉皱眉道:“明人不说暗话,元公子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说了呀,我就是在凑个热闹的。正好碰到叶都尉在此,我就上来打个招呼,冒昧的讨杯酒水喝喝……”元炯道。
他说的轻巧,房中五人的脸上大写了一万个不信。只是还没等叶挽开口,窗口红影一闪,紧接着一个叶挽久未见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隔间的窗口。一袭炫目耀眼的红衣在冷风中轻扬,形状优美精致的玉足未穿鞋袜,大喇喇的横亘在窗口,长腿微曲,在冬末掀起了无限的旖旎。
叶挽一喜,自从北境回来之后就没有见到过花无渐,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问了花滢却说哥哥一直在家里没有出过门。她也试图在春节之前拜访过几次,却被拒之门外。要不是花滢还乐颠颠的跟着姚清书跑东跑西的亲近她,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花无渐让花无渐看都不想看到自己了。
“真是巧啊,没有想到西秦的烈王府的元二公子会在小人我的茶楼里出现,真是荣幸,荣幸。”在这猎猎寒冬,花无渐仍是一袭单薄的红衣,赤脚踏在冰凉的地板上也不见他莹白的脚趾有半点不适,当真是妖孽非常。他嘴里漫不经心的叼着一束发丝,风情万种的朝着叶挽抛了个媚眼。“无眠,许久不见,可有想我?”
叶挽哭笑不得。他们是为什么许久没见花无渐心里难道没有点甲乙丙丁数么?不是他自己不想见她么。
甄玉冷笑道:“花公子,说话还请注意分寸。我们都尉可没有那个闲工夫想一个不知底细的妖物。”
“妖物说的是我么?”花无渐嘟起嘴,“无眠你看他,他骂我!”
这两个人还是一见面就掐架。叶挽无奈的摇摇头,只见元炯看看她,又看看花无渐,扬眉道:“原来是富埒陶白的花家公子,幸会幸会。”
“不幸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品茗轩地小人稀,连个位置都不能给元二公子留,非得眼巴巴的挤到无眠的隔间来讨杯酒水。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于我品茗轩的名声有损吗?”花无渐一双勾人的狐狸眼轻挑,看向元炯的目光怎么看都觉得不怀好意。
叶挽突然想到了以前褚洄跟自己说的话,说是花无渐跟西秦那边也有联系。只是若花无渐有西秦的背景,怎么会和元炯是这样奇怪的关系?颇有点针锋相对的味道。但是比起元炯来,她还是更愿意站在花无渐的这一边,毕竟认识的时间久了,花无渐又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就算是坏人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她沉默不语,见元炯面上带的笑意更深,不由微微蹙起眉。
甄玉和段弘杨就比较直接了,不管是花无渐还是元炯,他们两个谁都不喜欢。两个奇奇怪怪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跑到他们聚餐的地方来凑热闹,当他们是不存在的不成?
段弘杨板着脸嚷道:“你们能不能移步去别的地方斗嘴?打扰了我们叶哥吃点心的好心情。”
“这样啊,”花无渐歪过头,“打扰了段小爷真是不好意思,不如在下这就让小二多送你几盘点心以作赔罪?”
“段爷我长得像是会被几盘点心收买的人吗?”段弘杨脸一黑,但还是犹豫着答应下来。不管怎么说至少花无渐是大燕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讨人厌一点,好歹他也是一起针对元炯那个西秦狗的嘛。
叶挽摇着头,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幼稚的男人们,站在窗口望着底下越发熙攘的人群。眼尖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除夕夜见过的叶文溪。
只是他今日看起来精神不错,面色红润,满面春光的,好像是有什么喜事将近了一样。难道科举他发挥的不错?叶挽沉吟。
皇榜附近围着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科举的皇榜不止只有神武大街一个地方有,还有内外城的城门口和燕宫皇城的门口,就是为了以防出现这种人挤人的拥堵情况。只是现在看来这个情况半点都没有舒缓,个个比肩接踵的模样好像是在赶什么集会一般。
叶文溪身边有家丁护着,饶是如此还是被挤的欢喜的脸色都有点崩裂。
午时将近,那巨大的铜钟再次敲响了一声,预示着时刻已到,将放皇榜。
皇榜周围围着不少京畿营的侍卫,皆是一脸肃容,手执长枪长刀,维护着皇榜附近的秩序。远处有一名身穿官服的文臣下了轿,手中还捧着一卷黄纸,正是此次会试的贡士名单。
隔间内也跟着安静下来,好像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放榜的这一刻。
虽然叶挽也不知道,科举跟这几尊大神有什么关系,关他们什么事。
那礼官在京畿营侍卫的簇拥之下将手中黄纸一点一点牢牢地贴到了告示栏上,那黄纸毫无缝隙的和告示栏重合,在所有人的期盼之下,密密麻麻的小黑字像是什么巨大的惊喜一样涌入每个人的眼底。
礼官口中念念有词,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听进心里。皆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冲上去看看榜上是否有自己的姓名。更是在礼官的轿子和京畿营的侍卫们离开之后,所有人都一涌而上,前排有大嗓门的好事者一个一个读着榜单上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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