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依荣老大人所见,应当如何呢?”褚洄好脾气的笑了一声。
“依老臣所见,此次事件应当以疏通安抚为主,切不可一味的堵着悠悠众口。要知道三人成虎,堵不如疏,千万不能寒了天下百姓的心,让百姓觉得我大燕朝残暴不分是非才是。”荣老大人当年不过是个翰林院的小小编修,自然在楚家的案子上说不上什么话,也就安然的保存了下来。但是以他耿直刻板的性子,要让他由着曾家将皇城外那些反抗有异议的百姓杀个精光,那可就是触了他的底线了。
叶挽听他们一老一少这么一本正经的对话,差点就没笑出声来。
早知道褚洄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竟然连荣老大人也要利用。荣老大人这么多年能做上太子太傅全靠真才实学,可以说是天下文官中的楷模了,有他帮忙说话,曾后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顺着各众清廉文官的意思来。
她也不可能因此迁怒于荣老大人,一个年近古稀的学者,全天下悠悠学子的榜样,她敢擅动一个试试?
不过尽管如此叶挽还是在心中为荣老大人捏了一把汗。
孙尚书不满道:“可是这件事情到底是诽谤,难道就便宜了外头那些擅传谣言的奸佞不成?”
“是不是诽谤,难道就凭孙尚书红口白牙的这么一说么?”褚洄瞥了眼身后的孙尚书,凉凉道,“事已至此,难不成孙尚书还想着用一块遮羞布把事情给遮起来,让所有人都假装没看见不成?”
“褚将军所言未免也太过分了些!”孙尚书怒道,“科举乃我文臣家事,好像不归褚将军的镇西军管吧?”
不服曾家的官员们心中鄙夷更甚,孙尚书这么一急竟然连文臣家事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枉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一直沉默未开口的谢青闻突然哼道:“大家都同朝为官,只是你为官我为将罢了,不都是陛下的臣子,大燕的支柱,百姓们的榜样么?自古以来都说文武不分家,孙尚书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你孙尚书是大燕的要员,我们武将就屁都不是,不能在这样的朝堂前,在这样的话题上发言了么?”
“是啊,大家都是为了陛下分忧的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哼,早就知道你们礼部看咱们不顺眼了,直说就是了,讽刺褚将军算怎么回事?”
“看孙尚书那细胳膊细腿又脑满肠肥的模样,老子带兵打仗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穿着开裆裤呢。”
武将们没有文官那般好脾气,还要跟你之乎者也的辩论一番。在他们眼里,厉害的就是厉害的,吹牛逼的就只会吹牛逼。笑话了,褚将军可是所有武官们心目中的神,哪轮得到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礼部尚书可以瞎挤兑的?
褚洄好整以暇的看了孙尚书一眼,颇含歉意的笑了笑。只是那歉意有几分诚心,是个人就能看得出来了。
“哼,先前及冠大典的事儿孙尚书是忘了吧?礼部这些年白拿俸禄白吃干饭的事情也没少做,哪就能轮的到他在这里瞎放屁了。”
“怕是忘了钦天监一整个监门的事儿了吧,也是,反正最后他也是擦着边混过去了,不长记性嘛,可以理解。”及冠大典那件事儿最后还是让钦天监的背了锅,也是没办法,又没有抓到主谋的把柄,又不能让曾家白白损失了个礼部,相比之下钦天监就显得比较没用一点了。曾家自然就为了保礼部舍了钦天监。
果然一提这茬,孙尚书的脸色顿时变了,一阵青一阵白的。这些武将个个都是最底层摸爬滚打爬上来的泥腿子,不要指望他们说话能有多客气,难听都是美化过的结果了。
他还欲开口反驳,却听曾后打断道:“行了,都给哀家闭嘴吧。”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揉着额角,满脸的疲惫。“哀家不想再听到你们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现在,立刻,马上,给哀家想个解决的法子出来。”
主“战”派就如先前孙尚书所说,以镇压为主,拎出主谋杀鸡儆猴为辅,势必要让燕京城内那些闹事的学子们知道朝廷的威严是不可挑衅的。
主和派……也不能说是主和派,以荣老大人为首的一帮文人,建议调查此次会试的内幕,还所有学子一个公道。如有必要的话再进行一次会试,真金不怕火炼,务必要给所有的学子们一个公平。
大燕遵从历来的科举制度就是为了公平二字,而不是让朝堂之上满布那些因为举荐制而推上来的无能庸才。
可是如果要调查会试的真实内幕,势必就要牵扯到曾家复杂又密切的关系网,除了荣老大人和一众与曾家无利益往来的官员支持外,遭到了朝堂之上近大半的人的反对。
一时间再次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僵局。是镇压好呢,还是调查好呢?
“太后娘娘,此次外头的风言风语多数是针对国公爷。依微臣拙见,国公爷若是想要自证清白,自然是应当调查清楚此事,还所有人还有自己一个公道了。”姚尚书恭声道。他是为数不多的几位重臣中赞成调查事情真相的,而且完全不为了自己的私心,要知道科举的事情完完全全是跟工部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哼,荣老大人也闲扯其中,谁不知道大理寺的荣大人是荣老大人的亲儿子?若是有所偏颇,又当如何?”吏部尚书冷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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