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曾如琥脸色随之又变了一变,微怒道:“褚将军这话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本官?”
褚洄递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道:“荣老大人都以身作则了,曾国公身为百官之首,难道也不应当作则作则?难不成太后请荣老大人避嫌,也是在怀疑荣老大人不成。”
众人心道,是这么个理儿,可是您老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要曾国公和荣老大人共同进退呀!
曾如琥眼一眯,还欲说话,却听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缓缓道:“褚将军此话有理。我曾家断没有行令特殊的道理的。”
“父亲?!”曾如琥脸色一青,方才说话的分明就是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曾老国公。他惊疑的目光与曾老国公对上,刹那间被曾丘云眼中所含的冰冷的怒意吓到,难道父亲已经猜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了不成?
不等曾后和瑞嘉帝发表意见,曾丘云又道:“为了避嫌,我曾家愿暂时交出京畿营统帅之权,暂居府中,直到事情查清楚为止,以证自身清白。”曾丘云到底是一块老姜。
现在整个朝堂之上都在怀疑曾家和此事的关联,他大大方方的以退为进,交出京畿营的统帅之权,让所有人不得不相信他曾家跟这件事情当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事实的真相是如何,至少首先在所有人的心里都赚了一个表现分。
叶挽咂舌,曾如琥那个脑子确实不怎么好用。至少跟曾后和曾丘云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就在曾如琥想着怎么窝里反的时候,做了坏事的同时还需要自己老爹和妹妹来擦屁股,当真可悲。
曾丘云这一手,定然会被人人称颂,在感激涕零的要求他不要冲动。届时曾丘云只要适时的推脱两句,就能顺理成章的洗清了嫌疑并且拿回京畿营的统帅之权。果然,当即就有官员跳了出来。
“老国公,万万不可啊,京畿营统帅之权何等重要,整个燕京的安危难道曾家都要弃之不顾了吗?!”孙尚书夸张的叫嚷道。
“是啊老国公,京畿营跟查案没什么关系,用不着避嫌嘛。”
不得不说曾丘云笼络人心的本事惊人,这个当口还有不少人急着替曾家出头。
瑞嘉帝莫名道:“祖父……老国公是有什么顾虑吗?不妨说出来,京畿营兵权重要,即使是暂代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接替呀。”
曾丘云刚欲开口,却听褚洄幽幽道:“京畿营掌管全燕京城的军务、守卫、巡逻、防御,届时大理寺与京兆尹查案,牵涉人口众多,其中定然少不了发生各种各样的矛盾阻碍了。曾老国公怕是担心京畿营与查案行动相悖才会如此选择吧,当真是明智无比,褚洄佩服。”
他三言两语的就把曾丘云推脱的后路给堵死了,简明扼要的说出京畿营和查案的重要关联,让所有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你京畿营就是会跟查案有矛盾,你就安安顿顿的呆在府中等着事情水落石出吧。
曾丘云面色一僵,顿时跟吃了屎一样的难受。他白若苍雪的胡须抖了一抖,隐藏在袖子下的手指也不由的握紧了。
早知道在这个臭小子面前没那么容易过关,他就不应该主动提出将京畿营交出想要迂回一把!
曾如琥知道自家老爹现在心情已然差到了极致,刚经历了儿子的蠢事,又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被人宰了一刀,当然不会开心到哪里去的了。他跪伏在地上,心中隐隐担忧,总觉得要出大事了。
“老国公,你说我说的对吗?”褚洄反问道。
曾丘云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干咽了口口水,沉声道:“是,褚将军要说的,就是老夫要表达的意思。”
老国公本人都这么亲口承认了,其他人再说着一些请老国公不要冲动的话来未免就显得太过做作。一时间,谁也拿不准这真的是老国公的真实想法还只是缓兵之计,呐呐的不敢开口。
曾后看了一眼褚洄,心中怀疑,冷笑着开口道:“那依褚将军所见,直到此事查清为止,应该将京畿营交与何人之手比较妥当呢?褚将军不会是想要说,交给你吧。”
“娘娘误会。”褚洄淡道,“本将军对这种麻烦的事情素来是避之不及的。”
“哦?那依将军所见,京畿营如此重要的兵权,在短时间内应当交由谁来掌管比较合适呢?”这话其实也是曾后正在考虑的事情。她还没有理顺自己亲哥哥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蠢事,自己老爹又被褚洄逼的下不了台来,京畿营又是一把掌握燕京上下安危的钥匙,交给谁她都不放心。
齐王和康王就是两条盯着肉的狗,将兵权交给他们不如直接把瑞嘉帝的皇冠顶戴摘下来送给他们得了。朝中又没有值得信任的武将,褚洄不可能,谢青闻同样不可能,另一些不知名的老将又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实在是令人头疼的很。
褚洄负着手并不回答曾后的问题,只是漫不经心的在武将的人群中扫了一眼,看似也是完全没有主意的模样。
曾后目光突然一凝,注意到一个忽视了许多年的人。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第210章 萧羽的执念
曾后目光突然一凝,注意到一个忽视了许多年的人。
众人齐齐顺着曾后的目光看去,只见武官人群的前排,正襟危立着一名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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